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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個成語怎麼解釋了。前幾年,‘集郵熱’把‘收藏熱’給帶了起來,我以為北京人愛跟風兒,有些人什麼事兒都跟著哄,能把書畫市場給哄起來呢。哪想到像剛出鍋的饅頭,只有幾分鐘的熱乎氣兒。不到兩年,‘書畫熱’這股風眼瞅著就要刮過去了。您說邪性不?不瞞您說,今年‘春拍’有些畫兒就賣不動,‘秋拍’怎麼樣,我這心還提了著呢。”
馮爺撇了撇嘴,說:“知道什麼叫傷風感冒嗎?”
“我看現在的書畫市場也是有點兒不太正常了。”
“全是假畫兒給鬧的。”
“還有一樣兒,現在有名兒的沒名兒的畫家不是畫畫兒,而是畫錢呢。您的畫兒到那份兒上了嗎,一張嘴就幾萬一平尺。您想老百姓的藝術欣賞水平還沒到那份兒上呢,再者說您的畫兒再值錢,它也是畫兒呀!不當吃不當喝的,當然了,有些畫兒也是有價無市,您真有點兒急事兒,它也變不了‘現’ 46 。”
馮爺笑道:“看來你還沒有真入道。誰說畫兒換不成錢?你要是有齊白石、傅抱石、李可染的真跡,價位合適,我當場就會掏錢。”
“現在的問題是弄點子假畫兒,濫竽充數,魚目混珠,把一盆淨水給攪混了。”
“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嗎?”馮爺厲聲問道。
“誰?您說說看。”程立偉怔了一下說。
“眼睛,不,人的良心。”
“眼睛?良心?”
馮爺的臉上滑過一道陰影,撇了撇嘴說:“對,那些給書畫做鑑定掌眼的人,明明是假畫兒,只要您掏銀子,給他打‘喜兒’,他就敢說它是真跡,反正他也不負什麼責任。刨根兒刨到他那兒,他大不了說一句,一時看走眼了。你能把他怎麼著,這些人掛著鑑定家、專家顧問的頭銜,實際上把著書畫市場的脈。他們都不講良心,你說有些玩畫兒的人還有良心嗎?立偉,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開開眼。”
“讓我開眼?三哥,這是什麼意思?”程立偉納著悶兒問道。
馮爺的“陰陽眼”突然上下一翻,那隻小眼射出一道犀利的光亮,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要唱一齣戲,你幫我跑跑龍套。”
“什麼戲?我挎個刀,舉個旗兒,沒問題。”程立偉笑道。
“咱們一言為定!你現在籌辦‘秋拍’,不是正為徵集拍品發愁嗎?”
“是呀,急得我直上火。”
“韓默,你認識吧?那個三流畫家,他舅舅叫吳繁樹。”
“認識,我跟老吳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
“你們認識就好辦了。韓默現在手裡有一幅齊白石的《葫蘆》,這是他花一百二十萬從‘泥鰍’手裡買的。我不管你使什麼招兒,一定要讓他手裡的這幅畫兒上‘秋拍’。”
“然後呢?”程立偉惑然不解地問道。
“後面的戲,你就不用管了。你跟老吳和韓默不要提我,只要想辦法讓他出手這幅畫兒就行。”
“沒問題,三哥,這事兒你就交給我辦吧。”程立偉當下在馮爺面前拍了胸脯。
“好,咱們開吃開喝!”馮爺一拍桌子,轉身叫服務員上酒上菜。
倆人一直吃到夜裡十點多,馮爺也沒把他導演的這出戏的目的告訴程立偉,弄得程立偉一頭霧水,不知這位爺玩兒的是什麼么蛾子 47 。
第二十四章
說老實話,這幾年,京城的藝術品拍賣業,除了幾家知名度高的大公司以外,一些小公司的日子的確有點兒不好過,一方面是因為相互競爭激烈,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贗品充斥,讓人們對藝術品拍賣產生了信任危機。
本來拍賣公司是具有權威性的。俗話說,媳婦不貴,媒人貴。拍賣公司實際上是玩畫兒的人的“媒人”。換句話說,拍賣會也是書畫家作品的試金石。到拍賣公司上拍的字畫,往往能衡量一個書畫家的作品在市場上的認知度和它的價值高低。當然,就書畫本身來說,也是檢驗它是真是假的最公正的一個“平臺”。一幅畫兒上了拍賣公司的拍賣圖錄,又經過拍賣現場的“驗明正身”,自然會取得相對合法的“身份證”。
但是當贗品經過某位鑑定專家的鑑定,取得合法身份,堂而皇之地在拍賣會上出現以後,懂眼的“畫蟲兒”們便開始摸到門道兒了,您玩兒貓兒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好,您裝傻充愣,故意作局也罷,玩兒一幅兩幅,還能矇混過關,愚弄人們的眼睛,玩兒的次數多了,一本拍賣圖錄,恨不能有一多半是贗品,那就不好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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