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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眼睛幾乎貼著地皮,並且,隨著蛟龍站位的變化,其身子轉來轉去,步子嚓嚓作響,有時,他們的寶貝蛟龍在地上拼得天昏地暗,而他們竟因話語衝突而在邊上也打起架來。
俗話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顯然,經過輪流打鬥,哪隻蛟龍最後牢牢佔領那小溝的,它就是王,就是“元帥”。由於我兵源豐富,加上我善於調兵遣將,因而在同黨中,我麾下的“元帥”最多。有時,以示區別,我分別給它們取了名字,如最靈活的叫“孫悟空”,最威風的叫“武松”,最兇猛的叫“張飛”,最穩健的叫“林沖”,等等。
我發現,不管是黃龍還是黑龍,除了頭大身粗外,其翅膀的顏色越深,花紋越明顯,或是大腿上的刺越粗,其戰鬥力就越強,其鳴叫聲就越洪亮。這可以說是一大經驗。憑著這個經驗,我花錢從同黨手中買進了許多真貨色、好貨色。正因如此,每次打蛟龍,我幾乎場場凱歌高奏,而同黨中總會有人不服氣,在臨別時悻悻地甩下類似這樣的話:“你別高興得太早,看我明天捉一隻大元帥來,好好收拾你!”
當然,“大元帥”不是想收拾我,而是想收拾我的蛟龍。的確,在蛟龍大會戰的日子裡,大家分別與蛟龍組成了統一戰線,可謂人蟲一體,不分彼此了。
也許正是這個緣故,母親多次抱怨,說我的蛟龍夜裡叫得太吵,攪得她無法入眠,對此,我就是不認賬。我鋼嘴鐵牙,一口咬死:“蛟龍叫起來多好聽,哪裡是吵啊!”
2005年7月10日於樂成馬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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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芙蓉人穿的夏令鞋,不外乎兩種,一種是草鞋,供出門趕路或勞動時穿,一種是木屐,供在家休息或幹輕便活時穿用。木屐就是木板拖鞋,當地人習慣叫它“木屐板”。木屐顯然比草鞋珍貴,但就是草鞋,許多人也因為家裡窮,出門時都捨不得穿,竟光著腳板走路。特別是一些農村正勞力,他們仗著身強體壯,為節省一雙草鞋的錢,硬是作賤自己的腳。他們的腳板又粗糙又硬,有的佈滿了裂口,一碰它,就黑乎乎地流血。我住在芙蓉街,芙蓉街在當地人的心目中,算是“城底”,加上我家做小買賣,家境還算好,所以,那時我不論出門還是在家,都穿木屐。這在同齡人眼中,已算是挺羨慕的一件事了。
木屐很普通,說穿了,它就是腳底下兩塊板。因為普通,芙蓉人都覺得花錢到店裡去買木屐,那簡直是敗家子行為,太傻,太冤枉。恰恰是因為這個緣故,芙蓉街上這店那店的,找遍了,就是找不到賣木屐的店。誰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大家也確實見識過從城裡買來的洋木屐。芙蓉街有位在溫州工作的老鄉,他的小兒子過膩了城市生活,愛跑回老家芙蓉度暑假,他給芙蓉同齡人帶來的驚奇,就是他腳下那雙洋木屐。那東西可真是東西呀,不僅板子光滑,塗有油漆,上面還印有花裡花氣的圖畫呢。只是這寶貝東西鄉下人享受不起,太珍貴了。大家透過關係,好歹讓那溫州老鄉脫下一隻,拿過來相互傳遞著看看,或用手輕輕去摸摸,過把癮就是了。的確,在芙蓉,你想穿木屐,你就得自己動手去製作。製作確實也方便:取一塊溪欏木板,放在地上,先是赤腳踩上去,用鉛筆沿著腳的輪廓線,一圈畫下來,接著,拿來鋼絲鋸,照著那個“腳樣”,吱吱吱切下來,用小刀把毛邊給修理一下,再給它釘上塑膠拖帶,如此全程重複一次,一雙木屐就製成了。
少時,我也製作過不少木屐。
木屐使用的板料,是質地堅韌、耐得打磨、耐得鹽漬的溪欏樹板。溪欏樹板跟杉木板、松木板、樟木板不一樣,用途很有限,一般用於海山(玉環)一帶的造船業,它不屬於家庭常用板料,因此,當地人想製作木屐,都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鋸板廠。鋸板廠裡碼著一個個像山一樣高的溪欏樹堆,滿地都是白花花的溪欏邊角板料。這就給大家制作木屐提供了一個龐大的原料倉庫。不過,鋸板廠是公家的,它“姓偷不姓要”,就是說,你想從鋸板廠拿一塊溪欏板製作木屐,最好去偷,若伸手向廠裡的人要,他們一般是不給的,要刁難的。所謂刁難,其實也不過是向你要一支香菸抽抽。那個時候,社會上流行的香菸,牌子都不好,常見的是“大紅鷹”、“利群”、“新安江”(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這幾種牌子的煙都是低檔煙,後來由於製作工藝得到改進,其質量不斷提高,以至今天躋身好煙行列),抽“五一”的算是高階的了。但當地人窮,香菸再便宜,牌子再不怎麼樣,也捨不得買來送人家。所以,到鋸板廠偷木板,在當地就形成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