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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翻找,這樣,成功率往往很高。
我是聽蛟龍的高手,單憑聲音,就能分辨出物件到底是硬傢伙,還是嫩頭青。
蛟龍有老龍、新龍之別,老龍戰鬥力強,聲音蒼老,而新龍就是嫩龍,發育還沒有完全成熟,聲音比較清脆。所以,聽蛟龍有個好處,它給大家提供了一個選擇優秀分子的機會。
我們自然是循著聲音蒼老的走,而捉到的自然也都是老龍。
由於石碧離芙蓉街比較遠,夜裡,我們不敢去那裡,一般選在後邊溪、水碓沿等比較近的地方聽蛟龍。
一次,我和同學周建亞在原芙蓉小學的北面麥地裡聽蛟龍,遭遇了人生最可怕的一件事。
周建亞是芙蓉小學教務主任的兒子。當時學校正在放農忙假,他和他父親沒有回老家虹橋黃塘,仍住在學校裡。那天晚上,空中沒有一絲風,除了蛟龍的鳴叫聲,麥地四周靜悄悄的,而附近道路上也不見任何人和動物的身影,當時,我和他在麥地裡測聽到了一隻蛟龍,正扭亮手電筒準備出手,突然,“嗚”的一聲,身後響起一陣可怕的聲音,這聲音由遠而近,其速度之迅速,音量之宏大,酷似颱風呼嘯,震得你雙耳發顫——顯然,我們是遇到鬼了!我們來不及哭喊,便沒命地沿著學校的圍牆外側往回跑,然而,天啊,那呼嘯聲卻緊追不捨,而且聲壯如雷,直到我們急轉身,衝進了學校大門,那聲音才突然消失!那天晚上,周建亞嚇得臉色發白,大半天吐不出一句話,而我則躲在他的房間裡,怎麼也不敢回家。後來,在他父親的再三鼓勵並護送下,我才咬著牙,先在校門外找回跑丟的一隻鞋,然後揀著燈亮處,一路發瘋般地跑回家。
直至今天,我仍鬧不明白,那天晚上,我們到底遇到了什麼怪物。我是唯物論者,自然不相信世上有鬼。我猜想,或許那次是遭遇到了一大群野蜂——它們在麥地見到了手電筒的光亮,是追著光在跑吧?
在捉蛟龍、聽蛟龍時,我也多次遭遇到蛇。但由於蛟龍太有誘惑力了,我卻全然不顧這一切。
我們把捉到的蛟龍往往先關在竹筒或火柴盒裡,回家後,再將它們換放進鋪有泥土的罐子或小木箱。少時我們不懂,沒有將它們分別關押,而是將它們統統關在一起,結果,罐子或小木箱裡密密麻麻,黑戳戳的全是蛟龍,它們同居一室,自相殘殺,鬥得天昏地暗,鳴叫聲此起彼伏;同時,我們搞性別清洗主義,沒有安排雌雄同居,罐子或小木箱裡關的盡是雄性蛟龍,而這些雄性蛟龍往往因孤獨、寂寞而變得性情暴躁,它們亂竄亂咬,不計後果,結果常常掛彩,有的甚至捐軀。其實,蛟龍分別關押,特別是雌雄同居,它們情緒會顯得安定,不會亂竄亂咬,而且養精蓄銳,戰鬥力會大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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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蛟龍(3)
蛟龍愛吃新鮮的鬆鬆草、牆壁藤葉子和稗穗,我們常常一天給它們換兩次糧。
當然,我們捉蛟龍,目的是為了觀賞它們打鬥。芙蓉人把蛟龍打鬥叫作“打蛟龍”。
少時,我是一位狂熱的“打蛟龍”的發動者和參與者。
我住在街上,每天亂竄竄,老是打聽同黨的收穫及底細,資訊相當靈通,況且,我是街上當之無愧的“蛟龍大王”,家裡常常養著上百隻蛟龍,因此,我組織大家打蛟龍,號召力顯得特別強,往往找到一處地方,站在那裡高高地吆上一句:“打蛟龍嘍!”大家便腳底生風,蜂擁而至。
打蛟龍時,我們總是先在泥地上挖一個“P”字形的小溝,蓋上磚頭,接著,選擇一人坐莊,讓他的蛟龍先爬進小溝,以守住地盤,然後,大家再輪流將手中的蛟龍放進小溝,進行挑戰。因為蛟龍有強烈的排他性,所以,為了獨佔小溝,坐莊者見挑戰者爬進來,就振翅鳴叫,一邊衝出來撕咬驅趕,而挑戰者則不認輸,總是奮力迎戰,它也振翅鳴叫,一邊拼命往裡衝。這樣,雙方就展開了殘酷的打鬥。當然,打鬥的時間長短不一,短者只有幾秒鐘,長者則達幾分鐘,甚至十來分鐘,而碰到後種情況,我們往往揭開磚頭,讓它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拼殺——有趣的是,有時雙方勢均力敵,你咬我脖子,我就咬你大腿,而你咬我大腿,我就咬你脖子,彼此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拼個沒完沒了,最後往往兩敗俱傷,彼此丟胳膊斷腿的,其狀慘不忍睹。
蛟龍在光天化日之下拼殺,當地人叫“開打”。每逢“開打”,我們大家總是拼命吶喊歡呼,又蹦又跳,特別是“坐莊者”和“挑戰者”的主人,更是又驚又喜又急又擔心,他們瞪大眼睛,伏下身子,屁股蹶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