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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一邊想著趙京生的話,一邊想回去馬上給父親寫封信,讓父親給你寄一本字典來。你也要像趙京生那樣抓緊時間學知識,也像他一樣,想查什麼字,一翻就能到。
你正在看劉連長臨走時給你留下的那本用牛皮紙做封皮兒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大頭到連部找你。他們已經到場部的服務社買東西回來了。
“他們兩個呢?”出了連部以後你問。
“去馬號了,建國讓我來喊你。”大頭說著遞給你兩塊糖,“聽說服務社來了蘋果,結果我們趕去了,連個蘋果渣兒都沒了,只買了一斤糖。不過也買到了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一邊往馬號走你一邊問。
大頭從兜裡摸出一盒扁殼兒的煙,“瞧瞧,見過麼?”
“煙?——”
“這是阿爾巴尼亞煙,聽說是用這煙頂著還咱們國家的債!”
大頭說著翻開了盒蓋,取出一支遞給你,“來嚐嚐。”
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來了。菸捲的確與中國的不同,是扁的,好像壓過了一般。你回頭瞅瞅,離連部已經遠了,便就著大頭的火點了起來,吸一口,“騷不烘烘。”你說。
“是,我們都覺著這煙有股騷味,”大頭說,“照咱中國的煙差遠了。不過到不貴。”
“多少錢一盒?”
“三毛二。”
“別總抽菸了,多費錢!”
大頭沒言語,繼續向前走。可走了沒兩步他悄悄對了你說:“知道麼,有一回我沒煙抽了,憋得那個叫難受,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看你一眼,“我突然發現桌子腿底下有一節煙屁。我撿起來一吸,那個叫香啊!——”
你頓住了腳步,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知道他不是逗著你玩的,就噴出了笑,直笑得肚子疼,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他還傻傻地看著你,“真的,我沒騙你,石三兒也幹過這事。”
到了大車班,老六不在,班裡人說他趕著馬出去放牧了。哥兒幾個想商量怎麼辦,石三兒說:“走,咱們找找他去。聽說這段老六這小子連覺都不睡了,著了魔似的白天黑夜地跟牲口(扌票),那怎麼行呢!”
你們履著五公渠的大堤一直向南找。綠野藍天,心曠神怡。雖然到這兒兩個多月了,可還從沒如此悠閒的在這野地裡走走轉轉。三丈多寬的五公渠,渾渾的黃河水幾乎漾滿了槽,要不是那流動著的渠水,還真以為這如河樣的大渠是一道攔在草原上的天然土壩吶。微風挾著渠水的溼腥和艾草的苦辛味,癢癢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雖然大渠的兩側,居多的是刺不稜噔的蘆葦和長得像荊條樣的艾草,但紅黃藍紫白的各色野花並不鮮見,特別是它們隱沒於濃重如鐵的碧野裡那似隱還佛,欲挑又羞的樣子,簡直就是卓爾不群的*啦!
“可惜這裡沒有山。”
眺著風景的你觸景生情地發出了一句感慨。這感慨立刻引起了夥伴們的共鳴。
“誰還記得咱們最後一次去上莊爬山是什麼時候?”石三兒問。
“去年放暑假的時候呀!”大頭搶了說,“那次我不是還差點捱了揍嘛。”
他這一提,夥伴們都哈哈大笑起來。那次小哥兒幾個去上莊爬山,中午從下山下來,正趕上校革委會組織去上莊農場勞動的人們開飯,汽車送來的雞蛋炒大米飯。這些戴著草帽勞動的人都是你們的父輩,沒有不認識的,就招呼你們一塊跟著吃。小哥兒幾個當然不會客氣了,便抄了碗也盛飯吃。可不知怎麼那麼寸,好幾百號人,大頭卻讓他爸爸撞了個正著。老頭子先是一愣,明白過來就罵:“你小兔崽子怎麼跑到這裡來蹭飯吃!家裡沒你的飯吃嘛!”一邊罵一邊抄起了一把鋤頭就打,可憐大頭剛盛的冒尖一碗蛋炒飯全扣在了地上。幸虧叔叔們給攔住了,領隊的革委會頭頭兒也沒說什麼,不知是礙於這老教員的面子,還是幾個小孩子吃口飯算不得什麼,並且又給大頭重新盛了一碗讓他吃。大頭那滿臉掛著淚吃米飯的樣子,到現在夥伴們還記憶猶新。這美好的回憶,既勾起了你們對家鄉的無限懷念,又使你們更加意識到現在小哥兒幾個友誼的彌足珍貴。
如此一路走著一路談笑著,遠遠地就瞄見了連裡的幾匹馬散在草地裡。那馬身於如馳的草甸中凸出出來的優美曲線,那不時搖動著的馬頭,還有悠閒地擺來擺去的馬尾,平添了草原的靈動,彷彿昭示著,是因著它們的存在,這裡才稱得上是大草原!
老六正騎了一匹馬在草地裡遛達,遠遠地看見有人過來,從人數上就猜出是小夥伴們,兩腿一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