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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旁聽國立中央大學(3)
晚上回到旅館,在《中央日報》上,她讀到了紫天《徐悲鴻的畫》這篇文章:“《田橫五百士》是描寫漢帝遣人招撫田橫,田橫與五百士作別時的情景,此刻田橫心中充滿說不出的悲痛。至於五百士,也知田橫此去凶多吉少,在傷別離之外,一方面願他平安歸來,一方面又願他不屈不撓,所以此時的情緒最激昂,最含蓄,最幽鬱,最深沉……”由此她也深深地記住了一個註定要讓她記一輩子的名字——徐悲鴻。
去中央大學藝術專修科旁聽西畫的念頭,就是在這一刻產生的。
父親沒有說話,雖然他不希望女兒走繪畫這條路,但如果不能考上中央大學中國文學系,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1930年,孫多慈和同學李家應一道,到南京報考國立中央大學。父親本來要陪著她們過來的,但孫多慈堅決不同意,她認為她自己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國立中央大學的大門,類似法國巴黎的凱旋門,不過結構上要簡單些,造型也很平淡,更談不上什麼大氣勢了。它由四根方形立柱為支撐,寬約十多米,高在六米左右,單單薄薄的孫多慈從下面走過,顯得十分渺小。穿過大門,大道筆直,遠處圓形的帶堡狀屋頂的建築,別有一種歐洲風情。
邁進中央大學大門的那一刻,孫多慈的心,就有些怪怪的,並不是慌亂,也不是興奮,而是一種黏黏的如膠狀的東西,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一下子就把心給吸住了,牽引著她,迫使她不自覺地跟著它走。而且她感覺,這種行走,一時半會還不能終止,似乎綿綿無盡,似乎遙遙無期。不害怕,也不討厭,只是好奇,只是刺激,就想以自己的生命,陪著它一直走下去。
多少年後,孫多慈反覆回憶到這一細節時,最終明白,那就是冥冥之中,愛情對她的呼喚。
國立中央大學前身——建立於1903年的兩江師範學堂。
1930年的國立中央大學,從頭至尾,組建才滿三年時間。1927年3月,國民革命軍佔領南京。4月,國民政府成立。6月,國民政府教育行政委員會採納蔡元培關於“改官僚化為學術化”的提議,頒佈“大學區制”,率先在江蘇和浙江兩省試行。在江蘇,國立東南大學與河海工科大學、上海商科大學、江蘇法政大學、江蘇醫科大學及南京工業專門學校、南京農業學校、蘇州工業專門學校、上海商業專門學校被合併組成國立第四中山大學,由江蘇省教育廳廳長張乃燕出任首任校長。1928年2月,依照國民政府大學院大學委員會決議,國立第四中山大學改稱江蘇大學。同年5月,又改名國立中央大學。國立中央大學校長一職,國民政府推選吳稚暉出任,但吳稚暉一直未能到職,校長一職,仍由張乃燕續任。孫多慈報考中央大學時,國立中央大學共設八個學院,分別是文學院、理學院、法學院、教育學院、農學院、工學院、商學院和醫學院。下設四個系科。孫多慈報考的,是文學院中國文學系。
考試的感覺就不是很好,即便是孫多慈擅長的寫作,也始終找不到感覺。來南京報考中央大學的考生,高手如雲,孫多慈那點才華,本來就不是特別出眾,這種才華又只顯露了二分之一,自然無法與強手一拼。結果在意料之中,孫多慈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國立中央大學的新生錄取名單上。
從南京回來,孫多慈情緒很沉悶,把自己關到房間裡,成天到晚只知道畫畫,連飯也是弟弟孫多括送進來。前後折騰了大概有半個月,這種低落的情緒發洩完了,再從屋裡出來,她也換了個人,身子瘦了一圈,臉色也蒼白如紙。
父親見怪不怪,“情緒調整過來了?調整過來就好。那就去辦該辦的事吧。”說著,遞過來一封信,信封上的收件人,是南京中央大學文學院哲學系宗白華教授。
“籌辦安徽大學時,也想請宗白華來安慶執教,是我去南京找的他。這兩年我們多有交往,也和他說過你報考中央大學的事。你去南京找他,他會幫忙的。”
早先年,大概是上初中的時候吧,就聽父親說過宗白華教授。當時父親帶她去招商局碼頭接他一個朋友,從高井頭上來,快到小南門時,父親指著一處老宅子對她說:“這戶大門頭是方公館,裡面住的方家,在桐城是名門望族。早先有大學者方東樹和方宗誠,現在他們家的外孫宗白華,在中國,是詩人,是哲學家,還是了不得的美學家。中國美學現在有兩塊牌子,叫‘南宗北鄧’,其中‘南宗’就是宗白華,他是在德國法蘭克福大學和柏林大學留的學,現在是東南大學美學頭一塊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