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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幽靜宜人的後花園,小小的澄碧亭裡,一壺清茶,一爐檀香,三阿哥胤祉獨自讀書。
我沿著彩色鵝卵石鋪的甬道走來,款款地福身請安:“三哥吉祥。”
“哦,是八弟妹。”胤祉放下手中的書卷,溫和地道,“你怎麼不在前廳看戲呢?”
“叔伯們的府裡都有戲班,大同小異的,看慣了也不覺新奇。倒是三哥府裡,最有意思的恐怕是您的藏書,雪霏很想一飽眼福呢。”
胤祉興致勃勃地領著我參觀了他的書房。“……這一排是我門下清客陳夢雷、周昌言等人的新著,市面上只怕還沒有呢。”
“都道三哥是本朝第一學者,果然。”我嗅著滿屋的墨香,由衷地道。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胤祉很是謙遜,又道:“蒙皇阿瑪曾親自講授幾何學,我對西洋的律學也頗感興趣。弟妹請看,這邊一閣都是些西洋的歷學、幾何書。”
我走進書閣,案几上還放著一本法蘭西傳教士新譯出來的《幾何解析》,旁邊放著疊稿紙,密密麻麻寫滿演算和推理。胤祉道:“昨天看至夜半,甚有趣味。唯有一題,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剛剛在亭子裡琢磨呢。”
我低頭瞧了瞧,頗為眼熟,再細細一想,正是幼時親耳聽過白晉神父和郭羅瑪法多次探討的圓錐、圓柱截面問題。於是,一邊回憶,一邊向胤祉請教,約摸一炷香的時間,便解出來了。
“多謝,多謝。”胤祉喜得連連作揖,我慌忙還禮。
他道:“秉花月之貌的人還能有如此才情,難得,難得……弟妹真是聖人所言的‘繪事後素’啊。”
我和他聊起了戲曲,胤祉是個古板正統之人,一本正經地道:“聖人云: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可時下流行的宋本、元曲都是些下流荒誕之言,我是從不看的。奈何你嫂子好聽戲,客人們也都圖個消遣,所以我特特躲到後花園來,清靜清靜。”
“三哥的教導的極是,雪霏自幼也從不聽雜話曲詞的,不過近日倒是真有部好戲,不知三哥可曾聽說?”
“哦?”
……
告辭之際,誠郡王胤祉滿口答應次日到安王府看戲,忘引經據典地道:“此戲既是史話,想必是以史為鑑而知興替。更兼音樂乃天地之精,我去聽聽想必不妨。”
門前的車馬極多,我站在一邊靜候著長輩們先行登車。忽然耳畔聽得一個淡淡的聲音:“弟妹。”
我驚異地回首,卻正撞上四貝勒淡然的雙眸。灰黯的夜色下,那對深邃的眸子竟閃著炯炯的光。他的嘴角上揚,嘲弄似的衝我微笑。我蘧然打了個冷顫,立刻防備地繃緊了每根神經,卻還是笑語盈盈地道:“四哥萬福。”
“不必客氣。”他說:“上次見到弟妹還是南巡經過鎮江的時候。”
“嗯。”我簡單地回答,卻覺得一陣涼風拂過,耳垂下的幾根東珠釧兒連連打晃,發出輕輕的磕碰聲,讓我的神經更加不安。
“弟妹,你還是每次自作聰明都緊張若此麼?我還以為假以時日,演技已經精進了呢!”他嘲諷似的看向遠去的三阿哥胤祉,撇撇嘴:“三哥是個忠厚實心人,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被框上賊船了?”
“四哥的話,雪霏不明白。”事已至此,只好硬著頭皮裝糊塗了。
他卻難得地豁達一笑,一副不願深究的樣子,道:“不明白便算了。”復又挑剔地上下打量了我兩眼,道:“也沒見得怎麼樣的美目流盼麼,怎麼老三竟跟灌了迷魂湯似的著了套子。”聽出他語氣裡輕蔑地暗示“美人計”,我氣得臉色煞白,強壓住惱怒,心平氣和地說:“四哥取笑了,我不過是向三哥討教文藝罷了。君子坦蕩蕩,不是小人之心所能忖度的。”
“哦。”他聽出我的言外之音,也不再激將,換上了鄭重的神情,道:“我說過,你有難處,儘可以找我幫忙,何必拐彎抹角地央告三哥。”
馬車終於來了,我一邊有條不紊地登車,一邊不依不饒地頂撞:“雪霏自有立身處世之道,不勞四哥費心。”說著便伸手摘下簾幕,他斜覷了一眼我的手腕,道:“呵,這話似曾相識。想當年,國喪大事,弟妹也敢於堅持不褪首飾,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倔強樣兒。事過境遷,也沒見你怎麼珍惜。那串御賜的佛珠,早就不知去向了吧?”
馬車噠噠地遠去了。
府裡,胤禩正陪一位西洋傳教士坐著,道:“穆景遠先生是九弟的洋教神父,他不僅精通神學,而且畫藝精湛。我聽說西洋人能在長不盈寸的空間作畫,且栩栩如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