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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和沈如婉,這才完全明白了過來。
沈大爺在開始說話的時候,就有這個意思了,沈如嫻和沈如婉最最敏感,也早就聽出來了,至於麥小云兄弟呢?他們也打這個感覺,這個心思。
喜氣就充滿了整個客廳,笑聲也充滿了沈家莊院。
“吩咐廚下,準備酒席,我們要好好的痛飲它三杯,慶祝沈家莊的榮幸,恭賀麥小云兄弟的相認。”
果然,時光不早,眨眼間已經是酉牌初起了。
“三杯不能,我是不醉不休!”沈老三朝著沈老四笑笑說:“四弟,你說是嗎?”
“對,不醉不休,不醉不休!”
這一場酒宴一直到深夜時分,賓主又都喝得醉醺醺了,當然,人逢喜事嘛!誰都開了懷,誰都盡了量。可是,也有人並不一樣呢!
西樓上,繡房中,沈如婉一個人卻坐在桌子旁對著油燈在自思自嘆、在自怨自艾,並且還怪罪旁人多事呢!
酒宴耽誤了她與麥無名訴衷情的時間,也耽誤了麥小云和沈如嫻他們,而明天,剛天又是麥小云兄弟欲將離去的日子了。
“我為什麼要提慶祝呢……”
“我為什麼要說恭賀呢……”
“四叔也真是的,自已是酒桶就自己裝好了,為什麼猛拖著人家一起灌……”
“二叔也好不了多少,—會兒邀著這個,一會兒又敬著那個。也是喝個沒完……”
“爹當然沒有什麼可說的,再說天下也沒有不是的父母,做兒女的誰也不敢怨自己的爹孃……”
“二叔倒會體恤人、愛護人,也瞭解人的心思;他曾經一再的示意、一再的提醒……”
“無名卻是傻瓜一個、笨蛋一隻,不會喝,就少喝嘛!說什麼盛情難卻,說什麼來而不往非禮也,不敬也……”
“還有……”
“還有……唉!不說也罷了!”沈如婉幽幽的吐了一口氣。
第二天,這離別的日子,這傷感的日子,這幽怨斷腸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離別,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呀!若是沒有離別,哪裡會有相見時的歡欣;若是沒有離別,又哪裡會有重逢時的甜蜜呢?
但是,沈家姐妹卻是離別怕了,她們怕那離別後的寂寞,她們怕那離別後的孤單,她們更怕那離別後的綿綿相思、掛肚牽腸,刻骨銘心,喔!多可怕的日子。
無奈麥小云兄弟卻是非走不可,他們除了要去尋訪父蹤以外,如今還得將“雪山蛤蟆”龔天佑給拘緝歸府,是以,他們是非走不可!
午後,依舊是午後,午後在沈家莊院通往官道的那條石板路上,一前—後的有二雙倩影在躑躅著,當然是麥小云和沈如嫻,當然是麥無名和沈如婉。
他們走得好慢,一步一步,一腳一腳,走了一段又是一段,走了一程還有一程;起先,她們囑咐,她們叮嚀,喁喁的、諄諄的。繼之,她們交待,她們期盼,絮絮的、殷殷的,似乎有滿籮滿筐訴不完的話。最後呢?最後她們憂鬱了,憂戚了,默默無言的,悱悱不勝的……
走過了小河畔,踱過了柳樹林,咳!該到的地方終究還是到了,那是長亭!
只要你是在走、在邁,不管走得多慢,無論是邁得多徐,預定的目標哪有走不到的道理?蝸牛也有爬到枝頭的—天呢!不是嗎?
長亭—到,官道就在前面了,她們是多麼希望老天爺能把時間給停留住,永遠的、永遠的停留在相聚的日子裡、美好的日子裡,他們也是,奈何!
長亭裡,二人二邊,一對一方,彼此依舊是默默的相對、默默的注視,眼波交纏著眼波,心靈感應著心靈,無聲、無言!這個時候,無聲卻勝似有聲。
太陽實在是無情透頂,它不知珍惜的硬是一分一寸的往西沉,真是不解風情,真是不通情理,唉!
炊煙起,歸鳥嗚,彩霞滿天,金光萬道。黃昏,又是黃昏,綺麗的黃昏,美好的黃昏。可是,他們哪裡有心情去欣賞、去享受,也只有辜負它了。
他們輕輕的說“再見”,因為風在催。
她們幽幽的道“珍重”,同為雲在趕。
絮絮互握的手分開了,在千分不願、萬分不願的情況下分開了,千斤萬兩的腳移動了,還有眼光、那灼熱燃燒著的目光!
他們走了,終於走了……(趕緊走!該死!!廢話如此之多……)
淚,喔!那是珍珠,珍珠的線串禁不住長時的磨擦、緊繃,斷了,一顆、一顆又—顆,直向襟袖滲,直往地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