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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出晏府的大門。
這種惡毒的誓言,時刻如同蟲蛇一樣地咬噬著他的內心,他現在才發現,這是一個極難的任務。現在,晏夫人竟把她的女兒交到了他的手中,更令他愈發感到棘手了。
有一個很微妙的趨勢,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決心已有些動搖了。尤其是晏小真的天真嫵媚,常常令他感到困擾。他默默地想:
“如果有一天,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喪失了父親,她將會如何?她對我會如何呢……”
譚嘯苦笑了笑:
“她一定會恨死我的……”
可是他的軟弱突然又改變了,他堅定地囑咐自已:
“你必須永遠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你腦子裡要時刻想到親仇……”
這麼想著,他那看來已動搖的心立刻又堅硬如鐵石一般。
窗外淅淅瀝瀝飄著細雨,這種雨在甘肅地方是不多見的,這裡冬天常見的是風雪。
雨很少,即使是雨季,比之內陸的雨量也差得遠。
人們利用天山上終年不斷的雪水開溝成渠,灌溉良田,那種田地,此地人稱之為“圳子”;至於飲用,仍以“井水”為主。
所以譚嘯對於這陣雨,感到很是新鮮。他熄了燈,步出了房門,在走廊裡,負手看著夜雨。這所大宅子,竟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內宅裡有些燈火微微閃耀著,譚嘯忽然心中一動:
“那天馬行空晏星寒,此時在做什麼?我何不暗暗去窺他一窺!”
想著,他不再遲疑,把頭髮挽了挽,仍然穿著一身單衣褲褂,慢慢走到走廊盡頭,冒著細雨,把身形縱起,起落如狂風飄絮,直向後院飛縱而去。
晏星寒的住室,在平日他早就打探清楚了,所以毫不費事就找到了。
那空化的格窗裡,透著淡青的燈光。
這麼寒冷的天,視窗並未加上幔簾,窗子也敞開著。譚嘯伏身在瓦面上,身上為雨水淋得溼淋淋的,雨水從頭髮上一直淋下來,順著他的臉一滴滴往下滴著。他眸子裡散放著凌人的異彩,臉色更是冷得怕人,心中的仇恨,使他根本就忘記了寒冷。
若非他心中仍還記著師父的囑咐,他真不敢斷定,是否會衝進去,然後……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冷靜的人,他的一時衝動,很快地就在細雨之中消失了。
他很清楚,此刻的衝動,非但於事無益,恐怕連自己這條命也會賠上的。再說那紅衣上人等三人的下落,至今還是一個謎。這種種的因素,都說明了自己必須要堅忍下去,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伏在冰冷的瓦面上,絲毫不敢亂動。因為他知道,少許的動靜,都可能會被晏星寒發覺。在未有確切的瞭解他的武功之前,自己萬萬不可大意。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由窗外看去,室內的燈光沒有一絲動盪,證明室內的人,確是休息了。
瓦面上的譚嘯心中不禁為之一動,他略微活動了一下幾乎快要凍僵了的身子,用“燕子穿簾”的輕功絕技,起落之間,已踏在了晏星寒的窗簷之上,這種身手施展得可是太大膽了,也只有像譚嘯這種身手的人,才敢這麼施展。
在南海一鷗桂春明的輕身功夫之中,有一手絕技喚作“倒垂海棠紅”。這種功夫施展時,只需以一隻腳的腳尖,微微找著一點附著物的邊緣;然後全身即可倒垂著,任意曲、扭、彎、挺!
現在,譚嘯正用這種功夫向窗內窺視著,他一眼看見在一個大書桌之上,用白瓷盤,分點著八盞油燈。
這八盞油燈,燈捻子都很細,可是光線卻十分清亮,每一盞都發著微微帶著綠白的光華;而且奇怪的是,它們列在桌案上的形式,竟是散放得極不整齊,東一盞西一盞,把一張大桌子全都佔滿了。
譚嘯心中一驚:
“這是為什麼?”
可是他的懷疑,馬上釋然了。
正對著這個視窗的裡面,有一張極大的銅床,床上鋪著很厚的豹皮褥子,一個白髮的老者,正盤膝跌坐在大床上。
不用說,這老人自然就是這大宅的主人晏星寒。他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繭綢便袍趺坐著,露出光著的一對膝蓋,一雙眸子似睜又閉,閃著炯炯光彩。
只看到此,譚嘯心中已吃驚不小,暗自欣慰,今夜總算沒有白來,正可看看此老功力到底如何。
晏星寒這種姿態,分明是正在練著一種極為厲害的內功,他的天靈蓋上,不時冒著蒸蒸的熱氣,顯示出他體內的勁熱!
他這麼坐了好一會兒,譚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