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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她惟恐自己失去眼前這幸福美好的時刻,或者這對她來講太興奮了。
“我不擅言辭,愛瑪,”他立即又往下講,以一種極其真誠,堅定和熱烈的激情,非常令人感動。”如果我這麼喜歡你,我就能夠多聊一些。但是你瞭解我這個人。你只能從我這兒聽到實話。我曾經指責你,批評你,全英國的女人中找不出像你這麼能承受的。我最親愛的愛瑪,我現在對你講的這些心裡話,你還照常承受下來吧。或許我的表現還不能夠讓你承認我講的是實話。告訴你,我這個情人太不熱情。但是你知道我。沒錯,你瞭解,你懂我的心——要是可以的話,你還能回報它們。現在,我就想聽——聽到你的聲音。”
他講話時,愛瑪一直在思考,可是就算腦子特別靈,也還是可以——並且絲毫不差地——聽清和理解了這其中的一切感情;她發現哈麗埃特是肯定沒有證據的,是被誤解了,是想像出來的,同她本人對事情的幻想一樣,根本就是想像的——他的眼裡沒有哈麗埃特,有的只是她。那些哈麗埃特所認為的事情,全都是她個人的感情在作怪。她的興奮、猜疑、無奈和懊惱,都是因為她心中的懊悔。不僅時間可以證明這一切,同時也會有種種快樂伴隨著,並且還來得及暗歎自己未說出哈麗埃特的隱私來,她認為不需要也不能告訴他。現在她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同情她的朋友了,原因是她沒有那個勇氣,能夠將她的愛轉移到哈麗埃特身上,覺得兩個人中還是自己比較適合於他——她也不具備那純潔的高尚精神,能夠讓她永遠不接受他,不作一點解釋,原因是他不會同時喜歡兩個人。她覺得哈麗埃特很可憐,因此覺得有些難過和遺憾;但是她思想裡的無私的念頭還未發瘋到可以拒絕所有能發生的和正當的事情。是她使她朋友誤入迷宮,她以後會一直責怪自己;但是,在駁斥他娶哈麗埃特是最不合適,最有失身份這個問題上,她的論斷跟她的感情一樣濃烈,也跟從前的論斷一樣濃烈。她的未來是很明顯的,即使並不是平坦的。他能夠這樣懇請她,那就回答他吧。她是怎樣回答的,一定是她想說的了。小姐總是這麼講。她回答了許多,告訴他不要懊惱——希望他能繼續說一點。他有段時間懊惱過,他被告知要仔細慎重、默默無語的,他所有的期待都被它消滅了——她一來就不願聽他講話。這個變化可能有些唐突;她建議多走一圈,她又想繼續聽被她截斷的講話,這或者有點特殊&她覺得這麼做前後不一致,但是奈特利先生非常注重禮貌,沒在意,也不需要更深地說明。
人們在說一些隱私時極少、極少會將整個事情說出來,極少有一點也不掩蓋的,一點不被誤會的;但是在這件事上,即使誤會了她的行為,卻沒有誤會她的情感,這也就無所謂了。奈特利先生無法希望愛瑪的心比現在更能包容,抑或是比現在更能接受他。
實際上,他根本沒料到自己給她的印象這麼深。他隨她走到了灌木林時,並未考慮到要嘗試一下這種力量。他的目的是想看一看她聽到弗蘭克·邱吉爾訂婚一事有什麼反應,根本沒考慮到自己,也一點沒有什麼慾望,僅僅考慮到,假如她同意的話,便勸勸她,或者撫慰一下。剩下的事都是剛剛產生的,是談到了他的情感問題時所引發的結果。她說她一點都不在意弗蘭克·邱吉爾,她同他沒有絲毫關係,這個樂觀的結論讓他有了新的期望,那就是終究有一天他可以得到她的愛;但是這也並非是暫時的理念——他只有在感情一時戰勝理念的時候,希望明白她並不反對他去試探她的愛。這慢慢發展的喜人的期望簡直太誘人了。他始終在懇求讓他培養的那種情感(假設同意他培養的話)
已經歸屬到他的名下了。不足半個鐘頭,他就由極其悲痛的氛圍中變成幸福快樂了,這種心態只能用這幾個字來描述了。
她也有同樣的轉變。半個鐘頭裡讓兩個人確信他們會永遠相親相愛的,使兩個人消除了同一種阻礙、嫉恨和懷疑。對他來講,已經嫉恨很久了,那要倒退到弗蘭克·邱吉爾在這兒出現的時候,也可以後退到期盼他來的時候。似乎就從那時起,他便喜歡上了愛瑪,並且嫉恨弗蘭克·邱吉爾,或許是這種愛讓他懂得了另外一份情感。他就是由於嫉恨弗蘭克·邱吉爾才從這兒走開的。那次博克斯山之旅促使他決心要離開。他不想讓自己再看到這種被認可被接受的恭維。他離開,是希望自己看開些。但是他找錯了去處。在弟弟家和和睦睦的氛圍太濃郁了;在他們家,女人的形象簡直美麗極了;伊莎貝拉跟愛瑪太相似了,差別在於,她明顯地抵不上愛瑪可愛,因為這些讓他又想起了光彩熠熠的愛瑪,他越想長時間留在那兒,就會越難過。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