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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的姑娘們詩社活動中,基本上是寶釵和黛玉輪流奪魁,她倆的才華明顯地高出其它的姑娘們,能夠與她們兩個媲美的也只有史湘雲一個還可以。寶釵的詩多是一種含蓄渾厚的格調,這與她的思想性格是一致的。
如果說黛玉的詩才不在寶釵之下的話,那麼寶釵的學識就是黛玉不及的了。第三十七回,她與湘雲談詩,就是一篇很有水平的詩論,她說:“詩題也不要過於新巧。你看古人詩中那些刁鑽古怪的題目和那極險的韻了,若題過於新巧,韻過於險,再不得有好詩,終是小家氣。詩固然怕說熟話,更不可過於求生,只要頭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詞就不俗了。”第六十四回當她看了黛玉寫的《五美吟》,又發表了一番不俗的見解,說:“做詩不論何題,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隨人腳蹤走去,縱使字句工整,一落第二義,究竟算不得好詩。”接著列舉王安石、歐陽修詠王昭君的詩,“俱能各出己意,不與人同”,因而是好詩。寶釵不僅詩寫得好,詩論得也好,這種學識是其他姑娘們比不上的。
寶釵曾打趣寶玉是“雜學旁收”,其實她讀的書比寶玉多得多,懂得也多,是真正的博學多聞。惜春要畫大觀園,寶釵能告訴你用什麼樣的紙好,用什麼樣的染料,用多少種各樣的筆,以及關於繪畫的技巧和構思,並當即給惜春開出了單子(第四十二回)。寶玉參禪,她能馬上說出禪宗的“語錄”。甚至於對戲曲也是很熟,張口就能把《魯智深醉鬧五臺山》一齣戲中的一段《點絳唇》唸了出來,寶玉交口稱讚寶釵是“無書不知”。她對醫藥也頗有見解,第四十五回,她告訴黛玉:“昨兒我看見你那藥方上,人參肉桂覺得太多。”說益氣補神,也不宜太熱。她認為先以平肝健胃為要。建議黛玉吃燕窩一兩,滋陰補氣。不僅表現出對黛玉的關心,也表現出她的知識的淵博。
寶釵雖說是一個姑娘家,還有著很強的管理才能。《紅樓夢》第五十六回是“敏探春興利宿弊,時寶釵小惠全大體”。在探春理家的過程中,寶釵是“三駕馬車”之一。理家當然是以探春為主,但寶釵的見解辦法似乎比探春更高,她要用學問提著,不僅要除弊,還要透過改革使得下人能夠得到一些好處,大家心齊。真是“小惠全大體”了。作者賦予寶釵這麼多的才華學識,從而使人物形象更為豐滿。薛寶釵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是“山中高士”,我們不要把她看簡單了。
寶釵的“冷”與“無情”
我們前面講到寶釵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是一個豐滿的藝術形象,是一個複雜的藝術形象。在她的身上既有美的一面,如她的美貌,她的才華,她的善良,她的溫柔,她對邢岫煙的接濟,對湘雲關心體諒等等,這些都是值得人們讚賞的。但“冷”與“無情”也確確實實存在這個美貌的姑娘身上,正是“任是無情也動人”。
金釧是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只因與寶玉說了幾句輕薄的話,就被王夫人扇了耳光,並趕出賈府,最後投井自盡。金釧之死寶玉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而寶玉是非常的難過和內疚。王夫人雖然趕走了金釧,但畢竟金釧扶侍他多年,當她聽到金釧死了,也不免傷心留淚。但令人感到吃驚的是,寶釵卻表現得極為平靜,不,應該說是極其無情。當王夫人哭著說金釧之死的事情後,寶釵竟說:“姨娘是慈善人,固然這麼想。據我看來,他並不是賭氣投井。多半他下去住著,或是在井跟前憨玩,失了腳掉下去的。……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塗人,也不為可惜。”又說:“十分過不去,不過多賞他幾兩銀子傳送他,也就盡了主僕之情了。”我們真是見識了這位冷美人的“冷”與“無情”。薛寶釵的“冷”與“無情”不同於王熙鳳的心狠手毒,她不是王熙鳳式的人物。她的“冷”與“無情”是用封建統治的“理”提著,在她看來主僕之間的“理”即規矩是不能改變的,主子打了丫鬟即使是打錯了,丫鬟也不能怨恨主子,如果你有怨氣,那你就是糊塗,不懂道理,因此死了也不足惜。她還認為丫鬟死了,主子多賞幾兩銀子也就行了,主子也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在封建的統治秩序面前,她是“原則性”很強的。她認為這樣才符合道理。
又如第四十四回,鳳姐因賈璉偷情而拿平兒出氣,平兒一肚子委屈,在這件事情上,寶玉的心情和寶釵的表現完全兩樣。寶玉是:“思及賈璉惟知以淫樂悅己,……平兒並無父母兄弟姊妹,獨自一人,供應賈璉夫婦二人。賈璉之俗,鳳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貼,今兒還遭荼毒,想來此人薄命,比黛玉猶甚。”因此寶玉是傷感落淚。而寶釵呢,在勸慰平兒時卻含著責怪,說什麼:“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