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認錯了人(誰敢保證自己就認對了),要憐憫母親的悲慘遭遇。你預備在一萬元以內送給高秀娥小妹一副義肢,前天報上報導,善士們已為她裝了義肢,我們為她高興,但我仍建議你能寄一點錢給她(直接寄給她也可,我想,寄給《中國時報》代轉也可),因為她還有臥病在床的老父,我代她向你叩謝。
中文系畢業生何處去(3)
冉裕寬先生:一文錢不算少,一百萬元不算多,幫助高秀娥小妹,不是施捨,我們愛這位可憐的孝女,錢千萬別讓我轉,據說柏楊先生有點不老實,可能中飽。
千古不朽的教師典型(1)
──我們應為張箭、鄧玉瑛建立銅像
社會上每一種正當的行業都是神聖的,不分軒輊,沒有等級。巷口那個擦皮鞋的朋友,跟坐在大辦公桌後面肚子鼓鼓焉的傢伙,有同等的地位。但教育這個行業卻更神聖,因為教育培養出來的國民素質,決定一個國家民族的盛衰敗亡。在吃人部落里長大的朋友,你可別希望他把你撞了一個筋斗之後會說聲“對不起”,在國際物理學年會上,你也別希望看見一言不合,就抽出扁鑽的鏡頭。
最顯明的現象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和德國的迅速復興。當時也,兩國一片廢墟,人民餓得雙眼冒出火星,卻忽然之間,暴發起來,銀子多得連銀行都裝不下,到處打聽別的國家要不要借錢。
一個國家能在廢墟中復興,一個民族能在極度衰弱中茁壯,因素和條件太多啦,但最大的因素和條件卻不是因為他們擁有復興和茁壯的裝置,而是他們擁有復興和茁壯的人才。假使當年同盟國老爺心懷叵測,把日本、德國的專家學者殺了個淨光,恐怕它們現在還是一片廢墟。蘇聯和美國都是老精靈,打進了德國之後,就好像柏楊先生打進了珠寶店,先下手搶翡翠瑪瑙一樣,他們則是先下手搶科學家,於是乎不久之後,蘇俄噗咚一聲放了一顆人造衛星,據說美國總統先生當天晚上就尿了床,好不容易也發射了一個。報上就出現了一幅漫畫,“俄國衛星”和“美國衛星”在太空中相遇,握手言歡:“老哥,現在咱們可以說德國話啦。”
人才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教育出來的。一個美國佬跑到歐洲一個小鎮上閒逛,問曰:“你們這裡有啥大人物出生乎?”父老答曰:“沒有,俺這裡出生的都是小孩。”這些小孩,將來可能成為一個科學家,一個文學家,或一個政治家,但也可能成為一個小偷、一個小官僚,或一個賣國賊。我們絕對不認為教育是萬能的,但我們認為教育是最重要的,非常非常最最重要的。沒有教育,就沒有人才;沒有人才,就啥都沒有。即令把所有制造原子彈的秘密程式堆到柏楊先生面前,你就是打死我,我也造不出。
教育這個神聖工作的責任,幾乎全部落到教習身上。吾友俾斯麥先生在普法戰爭後,自豪曰:“德國的小學教習使德國獲得勝利。”我們不是說中學堂大學堂的教習不重要,而只是說小學堂的教習更重要,是他們打定了國家民族結實的基礎。即令美奐美輪的樓房塌啦,像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日本德國一樣,被拆了個斷垣殘瓦,仍能夠迅速再蓋起來。
小學教習的重要,由於他們在潔白如紙的孩子們的心靈上,寫下的是永不能磨滅的痕跡,這痕跡往往影響孩子們的一生。可是多少年來,教習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教師節那天固然熱鬧得有板有眼,實際上連發個慰勞金,官老爺還要一網打盡般的把教習集合起來,一一驗明正身。蓋官老爺相信教習們都跟柏楊先生一樣的詭計多端,如果不嚴刑峻法,定出紕漏。在這種情形之下,尊師重道也者,不過湯鍋餵鴨子,只看見一張嘴。
然而,小學教習無負於此。就在今年(一九七七)十月六日,發生石破天驚的慘案。花蓮縣鳳林鎮的山興國民小學堂跟鳳林鎮之間,隔著一條變化多端的花蓮溪,平常有一個草草搭成的便橋,山洪暴發一次,該便橋就被沖垮一次,而這次不知道啥時候又被沖垮啦,反正溪的兩岸住的都是三無牌──無權、無錢、無地位的朋友,所以不要說橋塌啦,就是天塌啦也沒有人理。
十月六日那天,六位住在鳳林鎮的山興國民小學堂的教習:陳國義先生、林實時先生、張箭先生、鄧玉瑛女士、鍾美月女士、陳淑娥女士,像往常一樣,脫下鞋子,橫渡溪水。想不到走到中流,溪水猛漲,陳國義先生和林實時先生,跌跌撞撞地在激流中翻滾了約二百公尺,總算命不該絕,勉強掙扎著爬出來。鍾美月女士和陳淑娥女士一看情形不對,趕快回頭。而可憐的張箭先生和鄧玉瑛女士,卻從此一去不返,等到人們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