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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一眼榻上的吳女,她迅速走向漆盒,舉手直接移開上層的繡線,盯著下層看了好一回,頓住。
蹙眉轉頭又瞧了瞧吳女,宮娥丟下一句“遺忘矣”,就拿起下層憤憤然出去了。
吳女抱著陳嬌動都沒動,視若無睹。直到宮娥出了屋子,她才將前額貼在小女孩額頭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呢喃:“嬌翁主,託福……”
小阿嬌好夢正深,渾然不覺。
深宮貌似平靜,官場則是波濤洶湧。御史大夫,作為漢國最重要的職位之一,其官署即使和平時期也是人流不息,何況如今的戰時。晁錯轄下的屬官小吏們,連日來四處奔忙,忙碌不堪。
相比自己的幕僚和下員,‘削藩策’的實際發起者晁錯倒是一派悠閒,似乎對這場席捲大漢半壁江山的內戰毫不擔心。
署堂此時,晁錯正和自己兩個最重要的下屬——御史丞和御史中丞——商量:“夫袁盎多受吳王金錢,專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請治盎宜知計謀。”
一抹驚異在御史丞眼中閃過,這位副手是老吏出身,隨即不動聲色地開口:“事未發,治之有絕。今兵西鄉,治之何益!且袁盎不宜有謀。”
晁錯猶豫了:現在似乎的確不是時候啊,或者等一等?
黃昏時分,一身便衣簡服的御史丞敲開了袁昂家宅的邊門……
等夜色濃郁,一身燕服的袁盎從後門而出,單騎獨行奔向竇氏府邸。
“吳王驕日久,國多奸。今苟欲劾治,彼不上書告君,即利劍刺君矣。南方卑溼,君能日飲,毋何,時說王曰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脫。”多年後的今天,袁盎依然能清楚地回憶起侄子袁種當初對自己的建言——袁種是長兄的孩子,少有的睿智聰慧,對世態疑難總有絕佳的角度把握,可惜……
‘國相’是由朝廷委任,身在封國做事的中央代表官員,對封國的諸侯王們有行政上的監督之責。吳地民風彪悍,劉濞這劉邦親封的軍功王更是驕奢跋扈慣了。再加上吳國後來和帝室頻頻發生衝突糾葛,‘吳相’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動不動就成替罪羊——之前幾任的吳相都沒得好下場,流放都是輕的!
後來朝廷實在召不到人充任吳相,只得把在齊國當‘齊相’的袁盎強行調任去吳國。袁盎也不想去,但他推辭不掉,又不甘倒黴,就只好採用了侄子的計策。一番斡旋支應,總算從吳國全身而退。
談及‘劉濞給的好處錢財’,袁盎的確收過——那原就是袁種計策的一部分,學漢朝開國丞相蕭何來個‘自汙避禍’!其實這在官場沒什麼。天下哪有不收錢的官吏?這類行為不出事沒人追究,但現在——劉濞造反了!
自吳國叛亂的訊息傳來,袁昂就擔上了心思:世間不怕沒好事,只怕沒好人( ⊙ o ⊙)!深得天子信任的御史大夫晁錯,為人是公認的‘峭直刻深’!
瞧他剛爬上‘御史大夫’的高位還沒坐熱,就急哄哄派人找茬罷了袁盎的官;如今更是想要袁盎和袁氏家族的命!‘收受賄賂,包庇反賊,知情不報’,其中哪一條坐實了都不是隻砍袁盎一顆腦袋能了事的( ⊙ o ⊙)啊!
夜風襲人,寒意撲面,袁盎伸手攏緊大氅調整了一下騎姿,渾身肌肉都緊繃著,蓄勢待發:今晚是一場大仗,勝敗之下,袁氏晁家人間只能存一!
竇家的書房凌亂不堪,橫七豎八盡是地圖和各類資料。竇嬰很忙,正忙於給即將出發的朝廷大軍做策劃預備。作為故交舊友,面對這不請自來的夜客,竇嬰神情自若。
沒有例行的寒暄,袁盎第一句話就是問:“王孫,太后視‘晁智囊’何如?”
“智……囊……?”慢慢品味,太后的這位堂侄嘴邊浮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晁錯的這個外號美稱從其死對頭口裡說出來,真是詭異得緊啊!
話說,還是認識了晁錯和袁盎兩個後,竇嬰才知道這世上真有生來相剋的人。比如晁袁兩人,明明沒什麼真的過節仇恨,卻總是不對盤——晁錯所居坐,盎去;盎坐,錯亦去;兩人未嘗同堂語。
袁盎無心閒聊,眼神專注神情凜然:“袁氏有滅族之禍,望王孫救吾家!”當下就把御史丞的通風報信轉述了一遍。
隨著袁盎的講述,竇嬰眉頭越皺越緊,到後來乾脆打成死結:這晁錯真是毫無‘公心’!他削藩無方引發叛亂,不想著如何補救國事,倒忙於假公濟私報私仇——何況,他和袁盎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如此致人死地?
“晁錯為家令時,數言事而先帝不用;”很自然地,竇嬰開始為朋友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