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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腿上坐著,摸摸小女孩頭上的花冠,很不解地問:“阿嬌,花冠制者誰?薔薇何?”
小冠用嫩柳條做骨架,插綴深紅色和大紅色的薔薇花,花朵四周再以墨綠葉子纏繞襯托。這頂花冠小巧玲瓏鮮亮美觀,但也很奇怪——‘上巳’嘛,要戴也該戴桃花冠;為什麼選用薔薇花呢?
“勝從兄贈與。阿綰亦有得。”說著,陳嬌指指邊上敬立的竇綰:竇綰的發上,也是一頂薔薇花冠,只是花朵是黃色的:“勝從兄言曰:桃花色淺,與嬌嬌服色不合。”
這樣?天子瞧瞧侄女身上,點頭:劉勝這小子感覺沒錯。硃紅色繡錦絲絹的曲裾,雖然將小阿嬌襯得膚光勝雪妍麗動人,但還真是不適合戴淺紅色的桃花——也只有深紅大紅的花冠才壓得住!
眺望遠處連片的淺紅雲霞,天子轉了話題:“阿嬌,尚記《桃夭》否?”
“記得,記得!”阿嬌搶著說。
天子:“能否一誦?”
“自然,”館陶翁主搖頭晃腦開始背誦,嬌嬌軟軟的甜音衝口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阿大……”
“好!”天子很高興。這是他一年前親自教的,沒想到小阿嬌半字都不錯,那麼流利地背下來。
“阿大,呵……”嬌嬌翁主摟著皇帝舅舅的脖子咕嘰咕嘰笑不停,信誓旦旦保證:“但凡阿大所言,嬌嬌皆牢記在心啊!”
天子大樂:“哦?哈哈。我家阿嬌,聰敏,至孝。”
“父皇,父皇,”劉彘不樂意了,爭取扳回一點父親的注意力:“父皇所言,阿彘亦牢記在心呢!”
劉啟陛下右手抱著侄女,左手伸出摸摸兒子的額頭說:“阿彘,汝當更名矣!”
“更名?”十皇子有點跟不上思路:什麼意思?
大漢天子微笑,緩緩道:“吾兒通透,當更名為‘徹’!劉徹!!”
12…06 遠慮
四月,大漢皇帝舉行大典,冊立長子劉榮為皇太子。
京都長安城,精華盡出。
未央宮內外,環佩叮噹,冠帶如潮,雲蒸霞蔚,繁華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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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周禮》進行的立皇太子儀式,繁複和冗長。從凌晨折騰到日暮,足以讓一個健壯男子大呼吃不消,更別提一位年邁體衰的老婦人了。
“阿嫖,典禮觀之何如?”典禮結束,回到長信宮,竇太后已經虛無到幾乎站不住了。
館陶長公主半攙半抱,安頓老母靠在長榻的軟墊上,邊為母親解衣帶邊說:“赫赫揚揚,煌煌不可言傳。”
“如此,……甚好。”竇太后有些欣慰,也有些傷感:“憾之,阿武不入朝,無從目睹盛況……”
長公主看看母親,沒接話,心裡有幾分嘀咕:母親心底真正想要的,或者是另一場立儲儀式——幼弟劉武被立為大漢儲君的大典?
身為人母,館陶長公主很理解自己母后的想法。其實,如果換了她自己,肯定也會做同樣的打算——對一個女人來說,有什麼比兩個兒子都成為天子更榮耀的?
再說都是自己的骨肉,一個為君一個為臣,兄弟兩地位懸殊,做母親的邊上看了總是不舒服。否則,她又何必巴巴地盯住皇帝大弟給陳碩封侯——心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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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璜、珍珠、瑪瑙等等寶物串成的玉組佩非常非常沉,劉嫖公主解下捧在手上都覺得重。
長公主微皺眉,看看母親花白的鬢髮,不無擔憂:這些昭顯身份的裝飾品,什麼分量啊!戴一整天,真夠嗆。
見母親神色惘然,有沉入冥想的態勢,館陶長公主趕忙琢磨著給換個話題:“阿母,皇太子年近弱冠,尚無正室,恐為臣民非議。”
侍女們幫著,將皇太后後腰上系的‘綬’取下,長長長的一大條幅……哎,這個,也不輕。
劉嫖皇姐手裡忙著,口中繼續說:“太子宮不宜久虛,不知阿母……”
輕手輕腳再解下‘蔽膝’。蔽膝和下裳的顏色是一樣的,區別是蔽膝上彩繪裝飾了翬翟紋。翬翟是五彩的雉,華彩繽紛,絢麗異常。
戰國以來,華夏族就盛行早婚。以劉榮的年紀,也實在應該娶妻了。竇太后明顯被這個新議題吸引過去:“啊?皇太子妃吶……”
呆了一會兒,皇太后忽然撫掌,“呵呵”笑起來:“善,大善!孫兒娶婦,則曾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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