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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但均由教戲入手,我認為兩出喜劇以此為起點不無意思。
教戲本身正是一重隱喻——它正是電影人本身的心結。過去戲行自然以紅褲子的科班出身為正宗,《戲王之王》中的演藝學院當然代表另一個系統(現實中亦以黃秋生為首代表成為另一體系,又或是簡化地暫稱為學院派的演員),今時今日其實已無固定之法。換句話說,由教戲延伸出來的傳承概念,已經被迫作出調整——連創作人自身也不相信過去的大套行得通(電影中以曾志偉勸一眾學生早早結束明星夢為隱喻),而對新系統的戲劇方法其實也不以為甚(《戲王之王》中的講師角色,其實也屬被嘲弄的物件之一),所以背後可說充分反映出一種價值動搖的想法。
尤其是聯結起兩作均為喜劇來並觀——喜劇從來都是港產片的殺手鐧,然而近年最不成氣候的也是喜劇這種型別片。能夠屹立不倒的周星馳早已放棄本地化的喜劇特色,把喜劇語言提升至國際共通的層次,上次的《功夫》早已把李小龍、巴斯特·基頓(Buster Keaton)、庫布里克乃至《魔戒》的電影語言共冶一爐,現在連《長江七號》亦有向ET致敬的場面。由此可見,世界顯然已經變了,而香港創作人對喜劇的承傳擔憂,其實更加早已溢於言表。
第34章 由《海角七號》引申的港臺對照
或許因為《海角七號》在臺灣太成功了,所以來到香港便令觀眾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期望,我認為對電影本身也不是一件好事。大家心知肚明,臺灣的本土電影工業經歷多年的困窘後,對任何稍有市場意識的主流電影,都不期然會有不相稱的讚譽,所以面對如《中國時報》社論式的外行人妄加推崇,有識之士自然只會一笑置之。正如2005年陳正道的《宅變》,也一度喚起臺灣商業恐怖片的抬頭呼聲,然而看過後的觀眾,大抵都知道不過停留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大量製作的二流港產恐怖片水平罷了。
一、臺灣電影的易容求生
事實上,我想首先指出《海角七號》絕非憑空從天而降,過去數年臺灣在青春型別的探索變奏上,已做了很多不同的嘗試。不用說2008年的《九降風》、《海角七號》及《渺渺》,過去曾經在香港公映的已有《藍色大門》、《夏天的尾巴》、《盛夏光年》、《17歲的天空》、《不能說的秘密》等,全是歌頌青春風情的作品,而且往往以浪漫純愛路線為主。若然更仔細地回想,不同臺灣創作人其實已在青春範疇做越界的易容變化——2007年周美玲導演的《刺青》是明顯的例子,把同志與驚慄兩大型別元素融入文字(青春同志元素是近年臺灣片的必殺技,由《17歲的天空》到《盛夏光年》乃至最近的《渺渺》等,均不約而同以青春激情及性向疑團為中心,甚至成為香港的新一代——尤其是少年同志,肩負起青春宣言發聲的角色)。即使《刺青》不過借日本的“刺青”原型谷崎潤一郎的《刺青》可說是“刺青”型別的原型,故事大致講述一名畫師,因為看上了一名女子擁有美好的背部肌膚,於是把對方監禁起來,強迫在她身上下針刺畫。是的,心水清的讀者應該知道這就是情色作“禁室培欲”的原型佈局。事實上,日本新浪潮黎明期的闖將增村保造就是“刺青”系的專家,他既曾把谷崎潤一郎的《刺青》(1966)改編成電影,而且再拍出相若題材的名作《盲獸》(1969)——作為“刺青”的原型,其中已奠定了兩大特色:一是當中存在由受虐轉化為共虐的沉溺轉化,原先的受害人在受虐過程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因為出現愈墮落愈快樂的傾向。二是範疇本身一定涉及藝術上的探求(《刺青》為人體刺青,而《盲獸》為人像雕塑),於是為沉溺的轉變提供了多一重形藝合一追求的深度。
為幌子加上通俗劇的包裝,以表面上聳人聽聞的女同志的糾葛情緣作招徠,大體上已清楚讓人看到在窄巷中迴旋的企圖。至於同年陳懷恩的《練習曲》,更造成一時的話題,透過主角乘腳踏車在路途上催生的成長主題,其中由對創作的追求、對同代人的家庭破局、對忽然偶遇的情感刺激、對環保議題的思考、對親人故土的地緣宗教反思、對原居民的手藝探尋及對老人家的權益靜觀等,顯示出拓展青春範疇的氣概。即使有如此或如彼的得失,我仍覺得不失為有心的碎步嘗試。
二、《海角七號》的日本方程式
面對眼前的《海角七號》風潮,我提不起勁乃因它的死穴——原創性極低。我的意思並非指它在抄襲任何故事情節,而是它背後的方程式構成,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穿是從日本電影而來。日本由20世紀9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