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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言官跪下道:“皇上言重了,臣對國朝之心日月可表,勸皇上立儲也並非有意冒犯,而是憂心國本,為著怕國祚有失,臣不得不冒死直言。”他又抬起頭侃侃而談:“昔年宣宗皇帝高瞻遠矚,英宗皇帝才出生九個月就被立為儲君,儲君之事,本就是為了有備無患,為了國祚無失,與皇上在政並無關礙。”
姜佑沉聲道:“你好大的口氣!英宗是宣宗親子,容太妃肚子裡的不過是朕的庶弟,而且現在還未出生,品行才德還未可知,甚至連性別都不能確定,你一開口就為他討要太子之位,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她惱火之下噼裡啪啦說了一串,頓了下才繼續道:“況且後宮之事是朕的家事,諸位放著好好地家國大事不去操心,盡盯著朕的後宮,到底是何居心?!”
這話不可謂不重,那言官卻好似豁出去了一般,膝行幾步高聲道:“皇上無家事,家國一體,家事既是國事,臣懇請皇上立下儲君,保我大齊國本無失。”
他一跪下不要緊,百官群裡有好些跟趙家沆瀣一氣的都跪了下來,其中更有幾位老臣,齊聲高呼道:“請立太子!”
這群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情態,姜佑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些人全拖出去廷杖,但她也知道惹了文官就等於捅了螞蜂窩,武宗的時候又不是沒鬧出過上千文官同時請假辭官的事兒,她拍著案几道:“你們這些人是要謀反不成?!”
這時候朝上雖沒有全部跪下,但也跪下了小半,就見跪下的人頓了一下,然後齊刷刷地揚聲道:“請立儲君!”
姜佑看他們敢這般明目張膽地跟自己對著幹,沉著面色正想著怎麼開口反駁,就見負手穩穩立在一邊的薛元開了口:“既然諸位大臣都開了口,那皇上也不好一概駁了,免得顯得不近人情...”
他拖長了腔,讓跪在地下的百官都面面相覷,就聽他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既然常御史說到英宗,想必大家都知道英宗和代宗的事兒。”
昔年土木堡兵.變,英宗被瓦剌人俘虜,是他的兄弟代宗繼位,可代宗當皇帝當上了癮,而且國無二主,他便直接把自己的親哥哥封為南宮上皇,軟禁在宮裡,鈍刀子割肉折磨了七年。
底下人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都不敢隨意接話,他仍是穩當當地聲口:“有句話叫醜話說在前頭,兄弟鬩牆的事兒已經國朝已經有過一回了,咱家這裡問諸位大人一句,等過上十幾年,容太妃肚子裡的孩子長成,咱們皇上卻還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諸位大人早早地要立那孩子為儲君,到時候儲君年少氣盛,皇上卻也年輕,到時候姐弟生隙,諸位大人又該如何收場?”
兩人同樣都是孝宗之後,一個本就是順成天命的皇上,另一個卻是男子,又封了儲君,按理來說更有權利繼承皇位,到時候姐弟不鬩牆才奇怪。這話一出,本來沒跪著的有些動搖的大臣都堅定地站直了自己的膝蓋。
薛元冷眼掃過方才開口的那些人,淡聲兒道:“諸位唆使皇上立儲的大人別嫌咱家說話難聽,今兒咱家就在這裡撂下一句,若是以後容太妃之子真的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來,今日的諸位都將是一同作亂的叛黨,便是抄家滅族都不在話下,到時候別怪咱家心狠!”
這下連跪在地上的也是兩股戰戰,冷汗涔涔,幾十年之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誰敢用一家老小的性命保證以後的事兒?
薛元見方才那些人勇往直前的勢頭終於稍稍壓了下來,面色微緩,正要叫人宣佈退朝,忽然看見有個內侍插著小旗急匆匆跑進了殿內,對著姜佑高聲兒道:“啟稟皇上,太皇太后一大早就攜著容太妃娘娘去了太廟,說是要拜見列祖。如今,如今...”他面有難色地頓了下,忽然揚聲兒道:“如今正在哭太廟呢!”
太廟裡頭,容妃跪在地上,故作了一副驚慌神態,太皇太后卻不慌不忙地上了香,跪伏在蒲團上叩拜起來,然後拉著容妃的手,慈和笑道:“你慌張什麼,你為咱們大齊朝育了子嗣,是有功在身,便是列祖列宗見了你也會欣喜的。”
容妃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自個兒再清楚不過,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不降道雷下來劈死她才奇怪,因此她聽了這話,笑得有些勉強:“妾不過是妃嬪,頭次來太廟,自然緊張。”
太皇太后心裡一哂,面上還是嗔道:“你也上的檯面些,你以後是有大造化的人,見了這麼點小場面就怯場,成何體統?”
容妃諾諾應是,隨著她拜完了正殿的□□,又去了孝宗的夾室,太皇太后是長輩,不必行叩拜大禮,容妃卻覺得一陣一陣地心虛,連著對神龕和帝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