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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淡聲道:“自然滿意,不過咱家更滿意的是剛上碼頭的時候,王爺送的那份大禮。”
他說的是重家那一對兒兄妹,那兩人他雖然沒殺,但也廢了他們,重家人他已經派人敲打過來,再興不起什麼風浪來。
韓晝瑾竟然沒有否認,反而不急不慢地啜了口茶:“廠公喜歡就好。”他抬眼瞧著屋外的雨線:“近來皇上進行變.法,處理朝政,料理起來竟然得心應手,頗有廠公當年的風采啊。”
薛元聽出他的挑撥之意,不急不慢地打著官腔:“皇上天資聰穎,日後必為一代明主,咱家是萬萬不及的。”他忽然轉了話頭:“不過咱家倒是好奇,皇上秘密南下,明明身份瞞得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就走漏了風聲呢?王爺這些日子一直呆在金陵,不知能否為臣解答一二?”
韓晝瑾輕擰起眉頭,竟然沒有否認,反而嘆了一聲歉然道:“都是本王的不是,上回在何府別院見到了‘張監軍’,那時候覺得有些不對,便去信給京中故舊詢問,不知怎麼的風聲傳了出去,本王知道了也是歉然得很。”
薛元哦了聲,漠然道:“王爺應當知道這個規矩,皇上的事兒還是少打聽為好,不然鬧出什麼來可就不好了。”
韓晝瑾笑道:“多謝廠公提醒了。”前面鋪墊說了那麼多,再兜圈子可就沒意思了,他乾脆直言道:“廠公一心為著皇上,可惜皇上卻不領情,本王瞧著也難免兔死狐悲,君待臣如牛馬,臣待君如寇仇,廠公可曾想過別的出路呢?”
他說完仔細瞧著薛元的神色,見他毫無異狀,那利誘之後可就該威逼了,他用碗蓋壓著浮茶,悠悠道:“本王當初回江南的時候,不幸見過當初流民匪首一回,發現他不光長相和廠公別無二致,派人調查之後竟然發現,他好些經歷也跟你極為相仿,不知這究竟是為何啊?”
薛元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王爺不知道,那臣就更不知道了。”既然韓晝瑾的來意已知,他也懶得在虛以委蛇:“咱家還有些俗事在身,就不留王爺用膳了。”
韓晝瑾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風度絕佳地撐傘走了,成北袖著手不解道:“他來難道就是為了拉攏您?”
薛元道:“他也知道我和他好不到哪裡去,這次來大半還是試探我和皇上是否真的離心離德。”
成北還想細問,就聽見庭外又有人報:“督主,有個自稱姜公子求見您。”
薛元捧著盞熱茶:“皇上竟然來了,請她進來吧。”
姜佑被人請進門,才繞過影壁就見了韓晝瑾,他見著姜佑,目光掠過一絲訝異,隨即落到她身後人身上,緩和了神色想到:“臣見過皇上。”
姜佑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他,頓了下才道:“臨川王不必多禮,你來尋掌印有什麼事兒嗎?”
韓晝瑾含笑道:“無聊閒話幾句罷了,前些日子見了個跟廠公一模一樣的人,覺得十分稀罕,便過來問問。”
姜佑極煩他這種話裡有話的語氣,不耐地皺眉道:“聽說柔福有了身孕,你有心思管這個,不如好好在家裡照管她養胎,廠公長的像誰不像誰,難道還能比子嗣大事重要?”
柔福懷孕完全是個讓人厭惡的意外,韓晝瑾的臉色難得的微僵,直起身緩緩告退了。
姜佑被人引著繼續往裡走,老遠就瞧見薛元在正廳喝茶,青絲搖盪,玉面朱唇,她心頭髮悶,緩步走了進去,輕聲道:“掌印。”
薛元淡笑中透著疏離:“皇上怎麼有空過來,不是要料理朝事嗎?”他不動聲色地瞧了眼她身後站著的人,臉型尖長,嘴唇削薄,雖是男子,但面上卻帶了說不出的妖媚之態——正是如今西廠的提督齊彥。
齊彥是個會把握機會的,本來不過是個黃門,這些日子抓緊時候在皇上面前露了個臉,正好姜佑是缺人的時候,覺得他是個機敏的,便提拔他當了西廠提督。聽說前幾日還想爬上龍床獻媚邀好,可惜被皇上拆穿之後呵斥了幾句給趕了出去。
姜佑何嘗不知道他跟薛元根本就沒得比,可她手裡沒人可用,更沒有哪個大著膽子敢跟薛元作對的,也只能勉強提拔了他。
她聽他聲音淡漠,心頭越發覺得滯悶,頓了下才隨意尋了個話頭:“本來去年雪災的流民都已經安置的差不多了,但前些日子水患,又來了一批流離失所的百姓,所幸這撥人數不多,朕想來問問你安置的法子。”
薛元晃動了一下茶碗,正要開口,就聽齊彥搶先開了口:“皇上,臣倒是有個法子,可以一試。”他是南方人,又刻意壓低了音調,聲音裡帶了些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