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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南北兩邊的大臣都施壓讓姜佑儘快回京,可惜天不從人願,南邊整個兒下起了大雨,河水暴漲,水道難行,這下子催促她回去的大臣都閉了嘴,要是皇上在水道上出了事兒,誰能擔待得起?
還有那不長眼的繼續勸諫,請皇上回京,姜佑直接指著他的鼻子開罵:“這種惡劣天氣你逼著朕回去,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思?!難道想弒君謀反不成!”然後命人把他扔了出去。
還有人異想天開,想著河道既然走不了,那便請皇上走旱道回京。姜佑這回連罵都懶得罵,從南向北的道路本就不太平,要是像上回鎮國公父子一樣遇到地龍翻身,誰能負的起責任?
姜佑回京的事兒就這麼被耽擱了下來,誰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河道什麼時候才能疏通,所以這一耽擱就是兩個多月。
她也知道想要辦成這兩件大事兒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尤其是在桎梏重重的京城更是寸步難行。其實在孝宗之前,東廠雖然勢大,但也沒大到威脅皇上的地步,但當初孝宗迷信仙道,一心想著煉丹修道,便把家國大事一股腦丟給薛元處理,等想收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禍已釀成,再也奈何不得他了。
姜佑把當年的事兒細細理順,忍不住埋怨了幾句自己老子,媳婦比自己勢力大太多,她這個當皇上的壓力很大的嗎。
薛元在金陵新置了座宅子,主屋伸出長長的滴水簷,他站在抄手遊廊裡賞著雨景,廊外繁花妍華,芳氣藹藹,即使在雨中也不見絲毫頹色。
他探手去接雨珠,渾圓剔透的水珠在他手裡瞬間就碎成幾瓣,成北把傘往前挪了挪:“您小心些,別淋到了。”
他恩了聲,回過神來,用絹子擦了擦手,又把兩手攏在袖子裡,跟身後站著的燕南說話:“皇上這些日子留在行宮,看來真是沒少做事兒。”
燕南哎了聲:“這兩個月來,皇上先是藉著先祖託夢的名頭在南邊建了第一所女學,然後又藉著‘妖邪作亂’的名頭想要立西廠,皇上這兩手玩的倒真是漂亮,讓人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薛元嗤了聲:“先祖託夢,妖邪作亂,虧她想得出來。她現在手裡沒權,只能藉助這些伎倆把戲成事兒。女學用以培植心腹,西廠用來看住我們東廠,兩手都找準了要害。你瞧瞧我一手帶出來的好人。”
燕南沉聲道:“那西廠那邊...”
薛元微閉了閉眼:“她雖找準了要害,但力道太輕,不疼不癢的,西廠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你不必理會。”
燕南沉沉地笑了兩聲,聲音有些陰測測的:“任皇上再怎麼聰敏,只怕也想不到東廠現在只剩了個空架子吧...”
薛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嚇得慌忙住了嘴,他又轉過頭負手立著,低眉斂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燕南說的不算錯,不光是姜佑,只怕誰也想不到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他任督主的職位這些年,差不多把東廠的家底都掏了個乾淨,另建了只只忠於他的秘諜隊伍,只不過掛著東廠的名頭,這說出去算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如果姜佑知道,不知道得如何揪心了。
他這幾個月來走神的次數比原來十幾年加起來的次數還要多,燕南忍不住問道:“督主可是為著皇上憂心?”
有些事兒瞞得了別人,瞞不住這些心腹,薛元負在手身後的手緊了緊,撥弄的迦南珠子快了幾分,卻並不答話。
燕南能打能殺,對這種男女之事卻不擅長,絞盡腦汁才感嘆:“皇上若是有了督主的孩子,應當就不會倔強了。女人嘛,一輩子不就是相夫教子,有了您的孩子,以後齊朝就都是那孩子的,也就沒必要這麼折騰過來折騰過去的了。”
成北擰頭瞪了他一眼,給了他一拐肘讓他閉嘴,太監勉強享些床笫之歡也就罷了,讓人懷孩子,這不是天方夜譚?
薛元卻好似想起什麼似的,垂著頭若有所思,忽然就見有個僕役冒雨從庭院中間穿了過來,呵著腰站在簷外道:“督主,臨川王遞了帖子想要見您。”
薛元眉目一凝,探眼瞧著庭外,燕南也皺了眉:“督主...這臨川王近來可不老實啊,他...只怕是有異心吶。”
薛元譏誚地笑了笑:“難為他忍了這麼多年。”他一抬手:“讓他進來吧。”
僕役領命下去,韓晝瑾片刻便走了進來,身後自有人撐著傘,他蒼白的臉上含了些笑意,頷首施禮:“廠公。”
薛元抬手請他進屋,韓晝瑾抬步跨了進去,落座之後對著他笑道;“廠公喬遷的時候本王送的那份賀禮,廠公是否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