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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結婚了,而且還結得全國皆知甚至影響到海外,可安安卻並不在場。
她當時還在昏迷。
他們的婚禮和當時被組織分配的結合一樣,都是形勢所需,跟他們兩人的意願其實並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點安安並不在意,她醒來以後知道他們已經結婚,非但沒覺得委屈,反而像賺到什麼一樣,非常寶貝地把那張結婚證書隨身攜帶,還會經常拿出來美滋滋地看一看。
這更讓他愧疚難安。
跟當初他們訂婚一樣,其實結婚也是他順勢而為,可當初訂婚,他可以坦然地告訴安安,讓她崇拜欣喜,結婚幕後的事他卻至今都沒有勇氣告訴她。
因為他是在嫉妒。
因為忽然歸國的潘域。
安安消失不到兩個月潘域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塊跟他一樣的血玉。
不用任何人透漏安安的秘密,他就已經萬分肯定,安安不會死,她肯定會回來。
這個買辦資本家的兒子利用礦脈圖迴歸作為條件跟外交部和華僑辦周旋一番,就正大光明地住在了尚家花園,放棄他在國外的一切開始了一場沒有期限的等待。
這一等就是半年多。
氣定神閒,不焦不躁。
好像他跟安安有某種聯絡和約定,他比任何人都肯定她會回來。
好像就是這樣等上一輩子,他也會一直等下去。
甚至比他這個未婚夫還篤定安然。
無數個痛徹心扉的夜晚,沈閱海在黑暗裡輾轉反側,聽著潘域在琴房裡用安安的鋼琴彈她最喜歡彈的曲子,聽他站在月光下溫柔地低喃安安經常唸的英文詩。
在尚家花園裡一起等待的日子,他默默看他漫不經心地走過尚家高雅華貴的客廳,看他風度翩翩地待人接物,那些氣定神閒舉重若輕,那些與生俱來的教養風度,都與安安那麼神似。
無論多不想承認,他都得明白,這個人才是跟安安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像並肩長在肥沃土地上的兩棵樹,一直享受陽光雨露最好的滋養,挺拔健康,葳蕤蔥蘢,即使風雨來臨,也能用最從容的姿態去迎接抵擋。
連伸展在清新空氣中的枝條都是舒展優雅的。
而他,是被飛鳥帶到貧瘠懸崖上的種子,風刀雪劍之中用盡全力去掙扎求生,即使已經把根深深扎進山石,即使枝幹已經剛硬如鐵,即使生存能力遠遠高於他們,卻永遠不會有他們那樣的肆意安然,自在舒展。
他不會妄自菲薄覺得自己配不上安安,更不會去怨恨命運不公,卻必須承認,如果當初不是他在安安最困難孤單的時候陪伴左右,如果不是在她幾次生死一線時執意表白爭取,如果不是潘域被迫離開,他和安安可能沒有機會走到這一步。
所以當安安終於回來,在潘域的呼喚中第一次有了意識,她回來第一個動作是將礦脈圖交給潘域,她流的第一滴淚也是為了這個人。
那滴淚狠狠砸在了沈閱海的心頭。
這個時候,一個可以跟安安結婚的機會忽然放到他面前,他沒做任何推辭就馬上接了下來。
雖然事後沈老多次開導他,那個時候他別無選擇,可他自己最明白,當時他是真的在嫉妒和恐懼。
潘域回來不止帶來了礦脈圖,解決了華北、華中大部分地區的能源供給問題,也給這個剛成立不久一直被封鎖孤立的國家走上國際舞臺創造了機會。
因為朝鮮戰爭,中國迴歸聯合國合法席位的表決被擱置多年,外交部多方努力都不見成效。
現在,經過船王周家和詹姆斯家族在歐洲的不懈努力,終於又有了一線希望。
所以如何穩固跟周家和詹姆斯家族的關係就成了現在的重中之重。
潘域回國是周靖遠一力促成,而周靖遠在國內唯一在乎的就是周小安。
所以,即使周小安當時昏迷不醒生死未知,沈閱海也受命馬上跟她結婚。
這個機會他求之不得,在別人眼裡卻是他犧牲重大。
所以才有了那份領導人的親筆題詞。
當然,為了拿到這份題詞,沈閱海也放棄了晉升上將的機會。
以他的功勞,晉升是必然的,可以他的資歷,晉升又不那麼容易,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為難的情況。
一方面他立下大功必須獎勵,另一方面他太過年輕,晉升會打破很多平衡,晉升後也沒有合適他的位置。
位置高到一定程度,每往上走一步都不是功勞大小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