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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脂粉能掩飾許多,但是那種渾身散發出來的疲態卻是怎麼都蓋不住。楚岫雲瞭解庭芳,知道她精於世故、看人毒辣,更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輕描淡寫的笑嗔一句:“老了是吧?也不看看咱們多久沒見!女人過了三十,老起來快的都不敢照鏡子,等你到了我的歲數就知道了。”對劉永年死心之事沒必要說,說了也沒意思,白叫人笑話。她是有些後悔當日在東湖的選擇,若當時下定決心跟著庭芳,即便徐景昌討厭她些,也不至於落入劉永豐手裡,差點丟了小命,也丟了二十來年的感情。身傷好治,心痛難平。
庭芳料著發生了什麼,然楚岫雲不願說,她便不再問,轉而笑指豆子:“走在路上不長眼,可是我救下來的,媽媽欠我個人情。”
楚岫雲撇嘴:“你欠我多少人情還沒還呢!”
庭芳道:“媽媽小氣!”
楚岫雲瞥了死死拽著庭芳裙子的豆子,嘆了口氣道:“罷了,欠誰也不敢欠你的。既是你救了她,我不問怎麼救的,也不要了,送你了。”
豆子眼睛裡蹦出狂喜,期盼的看著庭芳。庭芳一時語塞,她沒帶丫頭就是怕被拖累,好端端的又塞給她一個!尼瑪楚岫雲你個老鴇不要這麼聖母好嗎?你這麼聖母很不敬業好嗎!深吸一口氣,到底不忍把豆子燃起的希望踩滅,冷然道:“跟著我,隨時可能丟小命,你願跟麼?”
豆子忙不迭的點頭。
楚岫雲沒好氣的道:“矯情!”呆在青樓,誰不是一樣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她還差點死劉永豐手上呢。
庭芳被一代聖母鬧的沒了脾氣,認命的抓起豆子的腰帶往上一提,豆子穩穩落在她身前。
楚岫雲與門口的龜公同時驚呆,好大力氣!你是姑娘家麼?
庭芳衝楚岫雲笑笑:“我走了,媽媽保重!待日後得閒了來看你。”
楚岫雲木著臉:“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再別見面的好。”
庭芳不以為意,她將要把整個江南做囊中物,總是能見的。不管怎樣,楚岫雲照顧過她。若非好運的落在楚岫雲手裡,換個人家,只怕早就黃土埋香骨了。正欲起步,又想了想,她下回來還真未必見得著。從腰間扯下個玉佩扔向楚岫雲,楚岫雲本能的接住,不明所以的看著庭芳。
“如果有一日.你去京城,算是個信物吧。我的東西都有登記造冊的,你拿給門房瞧,門房往裡報,庫房裡對著圖冊就能報到我跟前了。”庭芳笑嘻嘻的道,“萬一媽媽落魄了,也可當幾兩銀子使。”
“去你的!”楚岫雲惱道,“你才落魄呢!”
庭芳笑笑,楚岫雲不算很老,早晚能趕上她廢青樓的一日,總得給她留個後路。一輩子在青樓裡,學的只有討好男人的本事,放出去分分鐘餓死。楚岫雲的積蓄和人脈,混到京城不難。到時候拿著玉佩找到地頭,庭芳自安排她養老,也算相識一場。
楚岫雲賭氣道:“死了都不去尋你!哼!”
君子墨在一旁忍笑忍的辛苦,這老鴇倒像鄰家的大媽,一點老鴇氣都沒有。
庭芳也笑著揮揮手,帶著豆子走了。
逛了一日,庭芳對淮揚有了大致的認識,回到臨時居所便開始奮筆疾書,把將要與劉永年談判的提綱書寫出來。書寫是極好的整理思路的方式,明日不可能帶著紙去談話,但至少可以背一背綱要,即使有遺漏,也在可控的範圍內。
今日庭芳一身短打軟甲出門,騎在馬上很是威風,豆子十分不慣。她印象裡的庭芳是嬌柔嫵媚的,是愛挑剔愛撒嬌的。晚間的飯食很不精緻,兩個饅頭陪著一葷一素一湯,庭芳卻吃的很香。遙想往日,那鵪鶉肉略燉柴了一點兒,她就能撂筷子不肯吃飯,非得廚房重新整治了一桌好菜,並賠無數好話才能哄的她重拿筷子。會芳樓上上下下都知道,蘇姑娘的衣裳飯食最為苛刻,凡是送到她屋裡的,管事的人恨不能來來回回查個兩三遍,生怕吃了掛落。但她對事不對人,上回惹惱了她,下回別惹,她也就忘了。總的來說只要東西不糊弄,還是很好相處的,至少她不打不罵。當然,氣的她不肯吃東西,楚岫雲自是要罰辦事不利的人,那就算不得蘇姑娘的鍋了。
如今看庭芳大口啃著饅頭,豆子不禁問道:“姑娘,外頭的日子苦嗎?”
庭芳反問:“吃不慣這個?出門在外忍忍,回了南昌就好了。”
豆子搖頭:“我們丫頭的飯食也就如此,只是姑娘你……”
庭芳笑笑:“你姑娘我已超凡脫俗,不為瑣事煩擾了。”
君子墨翻個白眼:“能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