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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杯酒釋兵權”,最重要的不是宋□□玩的好手段,而是天下的兵全歸了宋□□養。
九邊若能自己養活自己,忠心又有幾分可期?人都能養活自己了,腰桿筆直,你福王又算老幾?世間萬物,用經濟解釋,不說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能說通道理。就譬如那夫為妻綱,前提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養活不了媳婦,夫綱只好剁了餵狗。周毅有夫綱嗎?他敢納妾,翠榮惱了要離婚,他攔的住嗎?古時常把君臣比做夫妻,蓋因道理都是一般,想要臣子三從四德,不給好處就是做夢!
可給了好處便可以了麼?還是想的美。男人能三妻四妾,非因他能養家餬口,還有拳頭。西門慶對女人素來溫柔,但他的女人只要試圖挑釁他的權威,不管對妻還是妾,手段層出不窮。最寵愛的李瓶兒,因她先嫁了西門慶的競爭對手,新婚之夜是跪在地平上的;潘金蓮沒有嫁妝,使勁手段嫁與了他,他平日裡小意溫存,待她氣著了懷.孕的李瓶兒,差點沒叫西門慶整死。放朝堂上,想遏制住武將,便得讓朝臣形成均衡。誰敢冒頭弄死丫的。換個文雅的詞兒,叫恩威並施。
九邊有趙總兵,餘者呢?徐景昌不夠強,福王早晚被人拆肉燉了。庭芳揉著額頭想,這貨能忽悠住九邊的武將,總算比之前長進多了。才安慰了自己一句,又覺得更加鬱悶,昔年他們三個技術黨湊一塊兒,政治敏銳度她最強,可也強的有限。庭瑤更只是閨中少女,說句難聽點兒的,弟妹都不怎麼能管好。到如今大夥兒都往前狂奔,福王你個當老大的還掉隊了!你妹啊!幸而庭芳滿肚子私貨,遇上個傻白甜也不在意。她真要一心為公,絕對使人往京中剁了姓李的全家。
庭芳吐出一口濁氣,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對在一旁跟著發呆的任邵英道:“咱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任邵英跟著嘆氣,南昌的繁華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實在不知道庭芳的目標在哪裡了。
庭芳接著道:“不單錢,江西境內有銅礦,雖不多,私自鑄幣都幹了,真要說如何沒錢也不盡然。錢不能吃,還得要人願意來賺。棉紗廠的棉線倒是產的快,我已寫信與房二哥哥,叫再弄些進來。紡織卻得靠人工,江西哪兒都用工荒,還得同江南買。劉永年有野心,咱們大批次從他的地盤上買棉布,得有好處同他交換。不然他只出點么蛾子,日益增長的兵丁就沒沒衣裳穿。”說著用手指在地圖上畫著圈圈,“衛所的兵丁雖不是嫡系,既做了他們的上峰,吃飽穿暖總要。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萬把號人。那是咱們嫡系的替補兵源,又得靠他們打土匪。重商的地界兒,就沒有能真自給自足的。什麼都靠自己,便與朝廷思路無二了。”
任邵英聽得此番話,仔細沉思。他做太子幕僚時,並不覺得重農有什麼不好。天下安安分分的,官僚無需那麼多。稅收少了,支出亦少。宋朝倒是繁盛,冗官冗兵的問題貫穿了四百年都沒有解決。待到眼睜睜的看著南昌從一無所有到今日之繁盛方知商業之可怖。去歲哀鴻遍野,金秋已是盛世景象。無與倫比的震撼!
庭芳無奈的道:“任先生能明白麼?”小農經濟時代的人們習慣了自給自足,買畢竟要花錢。如此模式,手工極貴,買比自家做真的貴了多。固自家不能形成閉環時,總是不安。整就是一個惡性迴圈。
任邵英沉吟片刻,道:“不敢欺瞞郡主。自從郡主辦商業,我便通讀了史上重商時代的資料。不辦事兒,光同人說道說道,只怕也能裝個行家。固郡主所言,明白是明白,卻是不大敢下決斷。”
“這才是辦實事的人。誇誇其談沒甚意思,終究要落在實際。先生有何想法儘管提,便是說錯了也不打緊。我亦有想錯的時候。”庭芳笑道,“那養鴨子的事兒,不就是急急改成承包的麼?想錯了是一樁,計劃趕不上變化是另一樁。沒有無懈可擊的謀略,誰不是邊做邊調整呢?”
任邵英道:“那我便直說了。劉永年如今最想要的是什麼?以我之淺見,必不是爭霸天下。世人看不起商戶,不為別的,他們重利輕禮、鼠目寸光。故劉永年野心是有,但眼前若有利可圖,野心必能放下。”說著笑道,“打個不大恰當的比方,就好比儀賓,當官亦可,可若將來同他說,把都指揮使讓出來,換個大作坊,他一準樂意。”
庭芳噗嗤笑出聲來:“天下太平,我也樂意啊!我不比他還得花錢,得尋殿下化緣。我竟是無甚成本便可做研究。那樣的日子不知比如今舒服到哪裡去了。”
“故人各有志。”任邵英接著道,“打蛇打七寸,想要劉永年不出么蛾子,談往後是不成的。咱們想做的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