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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閉嘴不言。
徐景昌緊緊抿著嘴唇,但凡武將莫不喜歡酣暢淋漓,如此防守最是厭煩。然而再煩也得耐著性子熬著,他後方有家人,有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南昌城,死守不是口號,而是真真正正的底線!隨著徐景昌從東湖遷入南昌的駐軍們多是流民出身,身無長物亦無家鄉,一切一切全依賴著徐景昌,依賴著南昌的供給。因此雖然很累,但皆咬牙堅持!
戰場有時候氣勢恢宏震耳欲聾,有時又屏聲斂息鷸蚌相持。而後者比前者更難熬,因為前者只需要衝動,後者需要的則為冷靜。愈冷靜愈能思考自身安危,還不如血氣上湧一鼓作氣,砍的雙眼發紅怒髮衝冠,甚都不想直至戰爭結束。
至後半夜,兵士們明顯注意力無法集中,爬上來的人開始變多。儘管比起守軍的人數,好似那杯水車薪,然而心裡上的壓力卻不是按人數計算。疲倦侵蝕著反應能力,傷員逐漸增加,空氣裡飄散著汙濁的血腥味,守軍們不自覺的瞥向周遭,心驚膽戰的看著袍澤倒下、被抬走。有膽小的幾乎哭泣,此時此刻才知何為戰場,何為殺戮!
敵人源源不斷的出現,似沒有盡頭。周毅騎著馬在城牆上監督,時不時幫手砍幾個人頭,略微安撫著人心。
終於熬到天亮,將兵們一夜緊張,險些累的癱倒。鮮亮的朝霞撒向大地,徐景昌面無表情,冷靜的吩咐:“他們徹夜驚擾,為的是耗幹.我們的力氣。不要慌亂,撤三成.人去休息,輪班守衛!守城打的是看誰能耗的住!人吃馬嚼,他們不過叛賊,沒有朝廷的支援,撐不了許久。八萬人攻城都守著住,便可鎮宵小。待打勝了仗恰是秋收,可加月例,亦可放假。”說畢,招來一個知事,道:“你們看著時間分派好任務,待他們休息完一輪在交班之前強調,他們身後有家小、有鄉親,他們浴血奮戰,保護的是誰!”
知事領命而去。
城牆上的撤離顯得有些慌亂,誰去睡誰留守,盡是磨牙。徐景昌攥著拳頭,眼下的兵丁們才入戰場,無法徹底理解規則。獎懲有度永遠只是輔助,令行禁止只能是百戰之師才能練就,他的兵離精銳還有很遠。回憶著大同的點點滴滴,回憶著自己初對蒙古時的稚.嫩,強壓下失望,許多事無法強求,初戰到此境界,已是不錯。
城內正在調整,韓廣興卻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敵疲我擾之術,亦分了三成軍隊進行衝擊!守軍差點就亂了陣腳。戴適扯著大聲喝道:“鎮定!二三萬人且打不上來!全特麼給我按指揮站好!別逼我行軍法!”
橫眉掃過眼前:“怕死就別當兵!徐家軍沒有孬種!儀賓且立在城上,你們怕條卵!”
周毅看著亂象,心頭火起,拼命壓制!知道這幫菜鳥全沒真上過戰場,上回打蔣赫之流連練手都算不上,心慌易敗兵,強忍著怒意四處滅火。城下敵軍的嘶吼刺激著守軍,王虎忍無可忍砍了幾人,才恢復了些許秩序!戰場如此殘酷,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豈容得半點人心浮動?殺人立威必不可少!可手底下的兵皆是徐景昌帶領幾人一個個尋來、教導!是上下屬,亦如手足。王虎親手宰殺兄弟,心中痛楚難忍。方才所殺之人,他甚至叫的出名字,識得他的妻子。他在大同只領過小隊,不過十來個人,還未練就鐵石心腸,眼中水花轉瞬即逝,低啞著聲音道:“還有誰想死?”
整肅間難免分神,有敵軍爬上了牆頭。不遠處的徐景昌見狀策馬奔來,一個漂亮的轉身,三顆人頭落地,鮮血飛濺在城牆上,形成斑駁的印記。不待眾人反應,他便如同鬼魅般穿過守軍,所到之處敵軍盡殞。一隊人斃命,陽光照耀下的刀刃泛著血光,竟只微微卷起。眾人定睛一看,除卻最先被砍頭的三人,餘者皆只擦過脖頸,刁鑽至極!
呆滯只有一瞬,城牆上發出雷鳴般的叫好!徐景昌脊背筆直的騎在馬上,隨手把刀一丟,火.槍上膛,擲地有聲的道:“揮軍千里山河在,立名揚威傳後人!”
冷眼掃過眾人:“汝以為何?”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里,傳來幼童陣陣哭聲。庭芳有些艱難的哄著孩子,她換了一身起了毛邊的破舊布衣,臉上還用黛青畫了“煙燻妝”,全不似往常的模樣。徐清認不出她來,從外頭入到地道內,一直無法鎮定。庭芳的奶.水還沒退乾淨,但她在衣裳裡頭穿了細銅絲編織的軟甲,無法解開衣裳餵奶。只得一面顛著,一面等著徐清哭淚了睡去。越是危機時刻,越不能被兒子的哭聲左右。庭芳非常冷靜,念歌謠的音調好似尺子比出來一般,一下又一下,沉穩而綿長。
新修的南昌城沒有躲避的地道,但作為總規劃之一的庭芳對城內可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