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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葉閣老走進文華殿,覺得小陰風陣陣兒的。心裡暗暗嘆口氣,大夥兒結盟時臨陣脫逃之人,必定要受埋怨。老妻頭暈之陣已是老.毛病,他確實有利用此事暫緩局勢的想法,故,大夥兒埋怨的也沒錯。不過幾個閣老面和心不和,埋怨就埋怨吧,誰沒有自己的苦衷呢?葉閣老從容坐下,挑了最不對付的史閣老問:“房閣老如何了?”
史閣老滿嘴嘲諷:“您住他隔壁都不知道?”
葉閣老笑笑:“半夜聽見動靜,卻是不好使人去問。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如今內閣統共三位閣老,有些訊息須得互通有無。聖上今日還不曾召見他們,準備是一定要先做的。錢閣老脾氣好些,溫和的道:“我今日來的早,聽宮裡的宦官說,房閣老一氣兒跪到半夜,聖上原不想搭理他,半夜忽然醒來問左右,得知他還跪著,就惱了。使人把他架回家去,還命看著不許胡鬧。葉閣老聽到的動靜只怕就是此事。我想著昨日半天熱的很,他又穿著官服,太陽底下曬了半日,晚間又颳風,只怕對身子骨有些妨礙。回頭我們去瞧瞧他,也勸著他些,事緩則圓,何必那麼急呢?是了,夫人昨日還好?可要薦個好大夫?”
葉閣老面色不變,回道:“勞煩您掛念著。沒什麼大事兒,我們家沒什麼好瞞的,老大老三媳婦兒都不大好,偏昨日老二媳婦兒有點事,家裡只有幾個孫女當家。可不就唬著了麼?”
史閣老不懷好意的道:“葉閣老家的孫女兒都能當家了?真是恭喜,比我家那幫不中用的強。”
話是好話,偏語氣讓人聽的極不舒服。葉閣老回敬了一個嘲諷:“讀書使人明理,打小兒就逼著她們讀書,總是要強些。”說的就是當日葉家宴席上,史閣老的小兒媳婦被庭芳當眾鄙視沒文化的事。此事在京中流為笑談。堂堂閣老家,所謂書香門第,被一個九歲的女娃兒質疑沒讀過書,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
史閣老是清流,全天下都沒幾個人能入他的眼。而清流最大的依仗除了清自然是才了。單有“清”,那就是滿大街不得志的白衣秀才,指天罵地,毫無建樹。故只有“清”不行,還得有才,眾人才服他。史閣老自是有才的,三十幾歲中的進士,恰是二甲榜首,名曰傳臚。雖比不得一甲,卻也不容小覷。不單科考名次好,還精通音律、擅詩詞,寫的一手好字倒不顯,能混出頭的,鮮少有字不好的。故他常拿眼白看人,是有資本的。偏偏自己家的人,被他最看不上的葉閣老家的小娃娃堵的說不出話,此恨難解!
葉閣老一記解決了史閣老,錢閣老笑嘻嘻的看戲。橫豎閣老們不用關係太好,鐵板一塊就該全被聖上弄死了。彼此不和睦,聖上才高興。不過是制衡之術不足為奇。葉史兩位心知肚明,更把彼此不順眼之事發揮到了十二分,索性丟開城府,依著性子行.事。
清流擅狡辯,橫豎今日聖上不曾召見,別的事也擱下了,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擠兌道:“流民四散,要遷回本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章程竟是算不出來。想是朝上無人會算,不如我上本舉薦貴府小姐?聞的她天縱英才,我等好生羨慕。”
錢閣老差點一口水嗆死。史閣老今日怎麼了?便是有氣,也不該明晃晃的拿著女眷說事。禮法都是一套的,不許女人不規矩,自是也不許男人隨意冒犯。堂堂閣老,在文華殿裡吵架,把人家家裡未出閣的小姐拿在嘴裡唸叨,太過分了吧?忙截住話頭道:“天不早了,還是說正事吧。”他若裝死,傳出去還不定說他們幾個老頭子如何猥瑣呢!
史閣老毫不領情,挑眉笑道:“不是正事兒麼?”
葉閣老呵呵:“雖說舉賢不避親,只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去聖上跟前誇自己孫女。史閣老看的上她,自去舉薦。”你有種去啊!有種上本白紙黑字啊!反正庭芳是恨不得名聲“壞”到不用嫁人,看你史閣老要不要臉!
史閣老果然被噎住,殿裡對嘴對舌沒幾個人當真,到聖上跟前舉薦就壞大了!知道葉四姑娘之才的,還要說他盯著小姑娘看;不知道的,更是說他傾軋葉閣老,否則何以叫小姑娘當大任,誠心搗亂不是?
葉閣老拋開史閣老,揚長而去。所謂清流,不就是會胡攪蠻纏麼?若跟他們混鬧,一百年都鬧不過他們。打蛇打七寸,我就沒臉皮了,你怎地?除了能跳腳罵他小人之外,還能幹啥?最沒用就是這等東西,連太子都不屑拉攏。這貨就是內閣湊數的!
然而掐架掐贏了,事情卻未解決。朝中暗流湧動,現如今大夥兒還沒摸著聖上到底變了多少,依舊按照“聖人言”辦事。可有些人已經鬆動,連葉閣老在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