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史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得他的生活太神秘了,值得研究一下。你別笑,皮安訓,我說的是正經話。”
“不消說,”皮安訓回答,“用醫學的眼光看,這傢伙是有格局的;我可以把他解剖,只要他願意。”
“不,只要你量一量他的腦殼。”
“行,就怕他的傻氣會傳染。”
第二章 兩處訪問
第二天,拉斯蒂涅穿得非常漂亮,下午三點光景出發列特。雷斯多太太家去了,一路上痴心妄想,希望無窮。因為有這種希望,青年人的生活才那麼興奮,激動。他們不考慮阻礙與危險,到處只看見成功;單憑幻想,把自己的生活變做一首詩;計劃受到打擊,他們便傷心苦惱,其實那些計劃只不過是空中樓閣,漫無限制的野心。要不是他們無知,膽小,社會的秩序也沒法維持了。歐也納擔著一百二十分的心,提防街上的泥土,一邊走一邊盤算跟特…雷斯多太太說些什麼話,準備好他的聰明才智,想好一番敏捷的對答,端整了一套巧妙的措辭,象泰勒朗式①警闢的句子,以便遇到求愛的機會拿來應用,而能有求愛的機會就能建築他的前程。不幸大學生還是被泥土沾汙了,只能在王宮市場叫人上鞋油,刷褲子。他把以防萬一的一枚銀幣找換時想道:
“我要是有錢,就可以坐在車上,舒舒服服的思索了。”
他終於到了海爾特街,向門上說要見特…雷斯多伯爵夫人。人家看他走過院子,大門外沒有車馬的聲音,便輕蔑的瞧了他一眼;他存著終有一朝揚眉吐氣的心,咬咬牙齒忍受了。院中停著一輛華麗的兩輪車,披掛齊整的馬在那兒跺腳。他看了揮金如土的奢華,暗示巴黎享樂生活的場面,已經自慚形穢,再加下人們的白眼,自然更難堪了。他馬上心緒惡劣。滿以為心竅大開、才思湧發的頭腦,忽然閉塞了,神志也不清了。當差進去通報,歐也納站在穿堂內一扇窗下,提著一隻腳,肘子擱在窗子的拉手上,茫然望著窗外的院子。他覺得等了很久;要不是他有南方人的固執脾氣,堅持下去會產生奇蹟的那股勁兒,他早已跑掉了。
“先生,”當差出來說,“太太在上房裡忙得很,沒有給我回音;請先生到客廳裡去等一會,已經有容在那裡了。”
僕役能在一言半語之間批判主人或非難主人,拉斯蒂涅一邊暗暗佩服這種可怕的本領,一邊胸有成竹,推開當差走出來的門,想教那般豪僕看看他是認得府裡的人物的,不料他莽莽撞撞走進一間擺油燈,酒架,烘乾浴巾的器具的屋子,屋子通到一條黑洞洞的走廊和一座暗梯。他聽到下人們在穿堂裡匿笑,更慌了手腳。
“先生,容廳在這兒,”當差那種假裝的恭敬似乎多加了一點諷刺的意味。
歐也納性急慌忙退出來,撞在浴缸上,幸而帽子抓在手中,不曾掉在缸裡。長廊盡頭亮著一盞小燈,那邊忽然開出一扇門,拉斯蒂涅聽見特。雷斯多太太和高老頭的聲音,還帶著一聲親吻。他跟著當差穿過飯廳,走進第一間客廳,發見一扇面臨院子的窗,便去站在那兒。他想看看清楚,這個高老頭是否真是他的高老頭。他心跳得厲害,又想起伏脫冷那番可怕的議論。當差還在第二容室門口等他,忽然裡面走出一個漂亮青年,不耐煩的說:
“我走了,莫利斯。告訴伯爵夫人,說我等了半個多鐘點。”
這個放肆的男人——當然有他放肆的權利嘍——哼著一支義大利歌曲的花腔,望歐也納這邊的窗子走過來,為了端相生容,也為了眺望院子。
“爵爺還是再等一會吧,太太事情已經完了,”莫利斯退往穿堂時說。
這時高老頭從小扶梯的出口,靠近大門那邊出現了。他提起雨傘準備撐開,沒有注意大門開處,一個戴勳章的青年趕著一輛輕便馬車直衝進來。高老頭趕緊倒退一步,險些兒給撞翻。馬被雨傘的綢蓋嚇了一下,向階沿衝過去的時候,微微望斜刺裡歪了一些。青年人怒氣衝衝的回過頭來,瞧了瞧高老頭,在他沒有出大門之前,對他點點頭;那種禮貌就象對付一個有時要去求教的債主,又象對付一個不得不表敬意,而一轉背就要為之臉紅的下流坯。高老頭親爇的答禮,好似很高興。這些小節目都在一眨眼之間過去了。歐也納全神貫注的瞧著,不覺得身邊還有旁人,忽然聽見伯爵夫人寒喧帶怨的聲音:
“暖,瑪克辛,你走啦?”伯爵夫人也沒留意到樓下有車子進來。拉斯蒂涅轉過身子,瞧見她嬌滴滴的穿著件白開司棉外扣粉紅結的梳妝衣,頭上隨便挽著一個髻,正是巴黎婦女的晨裝。她身上發出一陣陣的香味,兩眼水汪汪的,大概才洗過澡;經過一番調理,她愈加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