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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車就連擦屁股也嫌硬時,是要河東獅吼的。
群之一字,傷人太甚。
所謂怨,你有天靈蓋,別人有狼牙棒,能怨什麼?紙與筆從來都得被繩子縛住,被刀割去睪丸。千秋歲月大如輪,何物不是成齏粉?雨打風吹,斜陽草樹,罵名盛名,不過鏡花水月。“怨”,故發憤著書?君不見南槐樹下,黃梁枕上?小說內容的怨氣,在政治掛帥時,是要被定義為反黨的新發明,現在經濟挑頭了,則讓你無發表之處。吏何況,一個人的救世情結往往要害得許多人苦不堪言。怨啊,怨到最後,自憐自艾,把喉嚨往煤氣管道上塞,倒也不錯。小說實實在在是把人往死路上趕。就算你天縱其材煌煌大作,不能練達人情、洞悉世事,怕是要埋沒隨百草,夜裡啾然鳴。把持小說話語權力的有幾人真正懂小說?就算懂,又有幾人會憑良心而非計算利害來說話?人,是社會人,人皆有難處,有不得已時,都是一個趨利避害的熵。若非師出名門又或家學淵深,妄想在小說上,打下屬於自己烙印的人多半得自取其辱。現在已不是小說的黃金時期,物質社會的極其發達已讓小說的許多功能退化。電視、電話、電影、電腦聊天、電子遊戲……凡帶電字開頭的事物,某種意義上說,都是殺害小說的兇手。當然,這非壞事。小說或因此會浴火重生,淬漢字之形,洗純潔之意,取永恆之象,言天地之神。
牢騷太多防腸斷,還是不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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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這些都是歪理,稱強而辯之,亦是無妨,但小說確實是無用的。前面所述四點多為小說的內因。外因還有兩點,一是作家本身,二是社會。
作家,坐家。現在別說讀小說的人,就連寫小說的人,對小說也沒有一顆虔誠近乎偏執的殉道之心。玩,玩語言,玩結構、玩概念、玩技巧,玩得手熟,陶然以賣油翁自居,而曬養由基,渾不知天底下賣油翁無數,養由基只一個。殉道之心本漢唐雄風之根,而今卻被日本人推到極處,實是一嘆。再要麼直奔名利而去。誠然,名利,人之所好,奈何其浮躁習性,容顏亦甚醜陋,與小說的質地大相徑庭,以我自己為例,不少小說真要好好改改,可就是無法靜心,諸事困擾,只好將就,噫,心魔難滅,不說也罷。
說來苦笑,一個作家或許還比不上一個妓女更有內心的尊嚴,至少我是受著這樣的折磨。儘管我們同屬晝伏夜出,我出售文字,她出售肉體,但肉體的芳香畢竟可提供慰籍,讓人在孤單的夜裡暫時不再那麼寒冷,她是無害的,而我寫的許多文字卻是有害的。就譬如王小波的小說,一些少不經事的年輕人怕是拿它當準Se情小說讀的。而文字的有害還在於我的不少文章都是為稻梁謀的,要談價值,那是說不上的,卻冠上了我的名字得以發表、炒作,從而欺瞞,從而無恥。挖苦別人容易,譏嘲自己很難。物質社會,羞恥已死,敬畏之心泯滅殆盡。白紙黑字再也寫不出偉大的神喻。拯救內心,聽起來就像一場滑稽的鬧劇。越來越多的垃圾被這個商品社會所製造、排洩、回收、加工,又端上餐桌。就算我朝上面吐出一口濃痰,七天八夜後,餓得頭眼暈花的我,多半還得坐回桌前嚥下這口痰。算了,不談這些矛盾、噁心的感覺。
小說是商品,任何評價與諡美之詞皆有可能是貼在其上的商品標籤,必須正視事實。現在能安慰我的,也就是商品的雙重屬性,價值與使用價值。
空氣是有價值的。
十人九個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在越來越快速旋轉的物質社會里,速度甚至已取代了物質,而成為上帝。財富、美女等僅是作為速度的一個代名詞而存在。什麼是速度?就是跑,拼命地跑,跑得面無人色、頭髮直豎,以為要飄入天堂。一切事物都被強而有力的速度抹去其參差不平的特性,為其所擺佈,所奴役。所有的故事都大同小異,所有的悲歡離合都像笑話。小說已然喪失了它最光輝的一面,那種光輝是需要一顆謙卑的心打磨出來,並只有另一顆緩慢優雅的心才能見到。物質社會需要的是能按一定的長寬高搭建模型的積木,人被物化成“非人”,為人性服務而興、而觀、而群、而怨的小說,下場自然可想而知。
累了,今天就先說到這。
但“無用方為大用”或許值得再說一聲。
三,什麼樣的人適合寫小說?
一切障礙都粉碎我。
一切。
暮色沉下,花香徐徐。風把蹬三輪的老人吐出的濃痰抹在我臉上。他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沒說對不起,也沒說請讓開,灰黑的顏色覆蓋了他。明明暗暗的光線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