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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你的堂兄這件事,看作上帝的安排。”
安妮等到瑪麗能夠聽她說話的時候,便平心靜氣地奉告她說,她們的父親與埃利奧特先生多年來關係一直不好,再去設法同他結識,那是很不恰當的。
不過,使她暗暗竊喜的是,她見到了自己的堂兄,知道凱林奇未來的主人無疑是個有教養的人,神態顯得十分聰慧。她無論如何也不想提起她第二次碰見他。幸運的是,瑪麗並不很注意他們早先散步時打他近前走過,但是她要是聽說安妮在走廊裡居然撞見了他,受到了他十分客氣的道歉,而她自己卻壓根兒沒有接近過他,她會覺得吃了大虧。不,他們堂兄妹之間的這次會見必須絕對保守秘密。
“當然,”瑪麗說,“你下次往巴思寫信的時候,是會提到我們看見了埃利奧特先生的。我想父親當然應該知道這件事。務必統統告訴他。”
安妮避而不作正面回答,不過她認為這個情況不僅沒有必要告訴他們,而且應當隱瞞。她瞭解她父親多年前所遇到的無禮行為。她懷疑伊麗莎白與此事有很大牽扯。他們兩個一想起埃利奧特先生總要感到十分懊惱,這是毋庸置疑的。瑪麗自己從來不往巴思寫信,同伊麗莎白枯燥乏味地通訊的苦差事,完全落在安妮的肩上。
吃過早飯不久,哈維爾上校夫婦和本威克中校找他們來了。他們大家約定要最後遊逛一次萊姆。溫特沃思上校一夥一點鐘要動身返回厄潑克勞斯,這當兒還想聚到一起,盡情地出去走走。
他們一走上大街,本威克中校便湊到了安妮身邊。他們頭天晚上的談話並沒使他不願意再接近她。他們在一起走了一會,像以前那樣談論著司各特先生和拜倫勳爵,不過仍然一如既往地像任何兩位別的讀者一樣,對兩人作品的價值無法取得完全一致的意見,直到最後不曉得為什麼,大家走路的位置幾乎都換了個個兒,現在走在安妮旁邊的不是本威克中校,而是哈維爾上校。
“埃利奧特小姐,”哈維爾上校低聲說道,“你做了件好事,讓那可憐人講了這麼多話。但願他能常有你這樣的夥伴就好了。我知道,他像現在這樣關在家裡對他沒有好處。不過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分不開啊。”
“是的,”安妮說,“我完全相信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也許總有一天……我們曉得時間對每個煩惱所起的作用,你必須記住,哈維爾上校,你朋友的痛苦還只能說是剛開始不久——我想只是今年夏天才開始的吧。”
“啊,一點不錯,”上校深深嘆了口氣。“只是從六月才開始的。”
“興許他知道得還沒有這麼早。”
“他直到八月份的第一個星期才知道。當時,他剛剛奉命去指揮‘格鬥者號’,從好望角回到了英國。我在普利茅斯,生怕聽到他的訊息。他寄來了幾封信,但是‘格鬥者號’奉命開往樸次茅斯。這訊息一定傳到了他那裡,但是誰會告訴他?我才不呢。我寧願給吊死在帆桁上。誰也不肯告訴他,除了那位好心人。”他指了指溫特沃思上校。“就在那一週之前,‘拉科尼亞號,開進了普利茅斯,不可能再奉命出海了。於是他有機會幹別的事情——打了個請假報告,也不等待答覆,便日夜兼程地來到了樸次茅斯,接著便刻不容緩地划船來到‘格鬥者號’上,整整一個星期他再也沒有離開那個可憐的人兒。這就是他乾的事兒,別人誰也救不了可憐的詹姆斯。埃利奧特小姐,你可以想象他對我們是不是可親可愛!”
安妮毫不遲疑地想了想這個問題,而且在她的感情允許的情況下,或者說在能夠承受的情況下,儘量多回答些話,因為哈維爾上校實在太動感情了,無法重提這個話頭。等到上校再啟口的時候,說的完全是另外一碼事兒。
哈維爾夫人提了條意見,說她丈夫走到家也就走得夠遠的了。
這條意見決定了他們這最後一次散步的方向。大夥要陪著他倆走到他們門口,然後返回來出發。據大家滿打滿算,這時間還剛夠。可是,當他們快接近碼頭的時候,一個個都想再到上面走走。既然人們都有意要去,而路易莎又當即下定了決心,大夥也發現,早一刻鐘晚一刻鐘壓根兒沒有關係。於是,到了哈維爾上校家門口,人們可以想象,他們深情地互相道別,深情地提出邀請,做出應諾,然後便辭別哈維爾夫婦,但仍然由本威克中校陪同著,看來他是準備奉陪到底的。大家繼續向碼頭走去,向它正兒八經地告個別。
安妮發覺本威克中校又湊到了她跟前。目睹著眼前的景緻,他情不自禁地吟誦起拜倫勳爵“湛藍色的大海”的詩句,安妮十分高興地儘量集中精力同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