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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道福遲疑片刻,“父皇,您現在病中,不宜服食丹藥。”
“我知道。”司馬昱道,“你只管送來就是。”
見司馬昱面帶期望,眼底有著藏不住的熱切,司馬道福咬咬牙,終於取出一隻絹袋。絹袋裡裝著兩隻圓肚玉瓶,瓶身不到巴掌長,瓶口以木-塞-堵-住,邊緣處還有一圈蠟封。
“父皇,這是最後兩瓶。”司馬道福低聲道,“煉出此丹的道人說,幾味材料難尋,想要再成丹藥,怕要費上幾年時間。”
“足夠了。”
司馬昱攥緊玉瓶,摳掉一小塊蠟封,湊到瓶口輕嗅,現出沉醉的神情。
“父皇?”
司馬昱沒出聲,深深的嗅了片刻,方才開口道:“近日裡風大,變故將生。我會與大司馬書信,將你接回姑孰。你夫不在身邊,你不好獨居建康太久。”
“父皇,我不想回去!”司馬道福咬牙道,“我想留在建康。”
“不行。“
“父皇!”
無論司馬道福如何懇求,司馬昱依舊不肯鬆口,態度始終堅決。
“南康去了幽州,府內沒有長輩,桓熙桓歆都在,你留下不合適。”
“可是,不見父皇康愈,女兒實在不放心離開。”
“無妨。”司馬昱笑了,“去姑孰吧,有朕的書信,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你總能衣食無憂。記住,以後莫要如這般任性,畢竟……”
接下來的話,司馬昱沒有出口。
一念閃過腦海,意識到他根本是在安排身後事,司馬道福終於沒忍住,趴在榻邊泣不成聲。
“大司馬是當世英雄。無論他懷抱何念,於國於民的功勞不可抹殺。”
司馬昱撫過司馬道福腦後,低聲道:“當初與桓氏聯姻,我本屬意桓熙。可惜他早定親,事情未成,只能讓你嫁於次子。好在桓濟也有爵位,不會辱沒了你。
他以為桓溫的繼承人是桓熙,最出色的兒子實是桓濟。不想看走了眼,最出色的那個,竟然是被視為活不長的桓容!
世事弄人。
如果早知如此,他未必會讓司馬道福嫁入桓氏。
“道福,你要牢牢記住,朕貴為天子,亦不過是尊傀儡。活著一日且能護你幾分,一旦你兄弟登上皇位,未必會真心護你。”
“那兩個奴子不孝不忠,氣得父皇重病,我……”司馬道福突然頓住,意識到失言,當場臉色發白。
司馬昱沒有追究,看著這樣的司馬道福,對比表面一套背後一行的兩個兒子,深深嘆息一聲。
“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
“父皇,女兒知錯。”
司馬昱揮退殿內宦者,僅留司馬道福在側,叮囑道:“等回到姑孰,放下身段,盡心侍奉夫主,莫要太過任性。勸桓濟收斂言行,不要招惹桓容。如若勸不住,待大司馬百年,你派人將此物送給桓容,離桓濟獨居。切記,切記!”
說話間,司馬昱轉過身,從榻邊暗閣中取出一隻木盒,當著司馬道福的面開啟。
“父皇,這是天子金印?!”
認出盒中之物,司馬道福大驚失色。
縱然不及玉璽,卻也代表天子之尊,如何能賜於臣下?
“照我說的做。”司馬昱沉聲道。
“嚴守口風,莫要讓他人得知。如情況有變,臺城易主,便攜此物去幽州求見南康,請她護你性命。”
“父皇,事情未到那個地步,女兒不離建康!”
“聽話!”司馬昱加重聲音。
司馬道福哭腫雙眼,抖著聲音道:“女兒走了,誰來照看阿父?那兩個奴……阿弟心思不明,且有太后在旁虎視眈眈,朝堂文武又是曖昧不明,阿父身邊危機重重,女兒實在不放心!”
“無妨,我自能應對。”
見女兒哽咽不能成聲,司馬昱心生酸楚,又取出一張黃絹,提筆寫下一份密旨,隨金印封入盒內,叮囑司馬道福收好。
“之前幾次委屈你,為父也是不得已。這是唯一能為你做的,莫要辜負為父之心。”
“……諾!”
司馬道福退後半步,正身跪下,深深彎腰。額頭觸地,雙掌扣於頭前,行稽首禮。兩行淚水滑過眼角,悄無聲息。
“時間不早,出宮去吧。”司馬昱和藹道,“回府之後,立即命人打點行裝。如姑孰不來人,你也要儘速離開建康。”
“諾!”
“到姑孰之後,大司馬問起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