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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昱尚未葬入皇陵,司馬曜已經搬入太極殿。
王皇后沒有著急移宮,仍居顯陽殿。
司馬奕廢帝時,宮妃皆隨行姑孰。司馬昱是長者繼位,登基兩年僅收了四五個美人,餘下都是琅琊王府舊人。
如今李淑儀降位,幾同宮婢。徐淑儀殉葬,僅剩胡淑儀為伴,未免有幾分蕭索淒涼。
聞南康公主請見,王皇后打起精神,沉悶數日,難得有了一絲輕鬆。
“我以為她會晚上幾天,至少要到月底。沒想到這麼快。”說話間,王皇后放下竹簡,看向陪坐在身側的胡淑儀。
“從幽州趕來的確需要些日子。”胡淑儀嘆息一聲,“想是接到訊息就動身了。”
王皇后點點頭,命宦者請南康公主入內殿,並讓宮婢送上茶湯點心。
“她回建康,你我也能有個說話的人。”王皇后看向殿門,笑容裡藏著一絲酸楚。
“誰說不是。”胡淑儀頷首道,“阿妹倒是省心,就此隨官家去了。阿姊和妾卻要守著這裡。不曉得要過多少時日。”
宦者離開須臾,一身素服的南康公主走進內殿,雙手攏在身前,向王皇后行晚輩禮。
因天子大喪,南康公主未戴蔽髻,僅以玉簪束髮。淡掃峨眉,嘴上未塗胭脂。連日趕路,抵達京城後未來得及休息,神情略有疲憊,風華依舊不減半分。
“無需多禮。”王皇后柔聲道,“快來坐下。從幽州過來,一路可還順利?”
“謝皇后,一切尚好。”
宮婢早已擺上蒲團,送上茶湯糕點。
南康公主正身而坐,端起漆盞沾了沾唇,就當是飲過。早習慣清淡的茶湯,再飲不下這般濃郁的味道。
王皇后和胡淑儀都沒在意。
事實上,擺出這些僅是禮儀,做做樣子罷了。
凡宗室入宮,送到跟前的食水基本都是原樣送上,原樣撤下。唯有大宴時才會動一動筷子。除非故意找不自在,否則沒人會刻意追究。
待南康公主放下漆盞,王皇后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新安可同你一起回來?為何不一同入宮?”
“是我讓她留在府裡。”南康公主解釋道,“聞先帝駕崩,她幾乎哭了一路,人憔悴得不成樣子。此時不便入宮。”
王皇后嘆息一聲。
“她是個孝順孩子。”頓了頓,又道,“徐淑儀為天子殉,追封為淑妃。待大葬之日,將隨天子一同入帝陵。”
“什麼時候的事?”南康公主微有幾分驚訝。仔細想想,卻也算不上奇怪。
“就在昨日。”王皇后疲憊道,“三省正在擬旨,人還在停靈。既然新安回來了,怎麼說也要見上一回。”
南康公主點點頭,沉吟片刻,道:“距大葬尚有幾日,我回去後會告知新安,讓她儘早入宮一趟。只不過,她同皇太子東海王不睦,若是遇上怕會鬧起來,還要皇后派人提點照顧。”
“放心。”提起司馬曜和司馬道子,王皇后表情變冷,語氣更冷,“那兩個不孝的東西,只要我還活著,絕不讓新安受半點委屈!”
“阿姊。”胡淑儀開口勸道,“日子還長,莫要氣壞身子。”
“我知。”王皇后聲音微啞,端起茶湯飲了一口,壓下驟起的怒火,對南康公主道,“讓你看笑話了。”
南康公主搖搖頭,問道:“我在幽州時聽到些風聲,只是不敢全信。皇太子和東海王真的投向長樂宮?”
“豈止。”王皇后冷笑一聲,“那兩個心思不小,卻是蠢笨如彘。如非先帝提前防備,連下幾道聖旨,得意的還不知道是誰!”
話中指的是誰,不用細想也能知道。
“皇后何時移宮?”南康公主問道。
“不著急。”王皇后放下漆盞。
“等一應事情了結,將天子和阿妹送入皇陵,我會親自挑一處殿閣安置褚蒜子。怎麼說也是哀帝之母,兩度攝政,經歷半生風雨,總該讓她過幾天清閒日子,無需像先時那般勞心勞神。”
“皇后這份好意,她未必領情。”
“不領情又如何?”王皇后笑道,“待我上了尊號,她不低頭也要低頭!那兩個奴子自顧不暇,又沒有好處,哪會輕易出面相幫。”
王皇后看著司馬曜和司馬道子長大,對他們的瞭解甚於褚太后。
她十分清楚,之前兩人投向長樂宮,不過是受“利益”和“好處”驅使。如今褚太后勢微,隨時可能被移到一處偏殿,就此遠離權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