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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
與此同時,桓大司馬坐在軍帳內,面對氣定神閒的郗刺使,積下一肚子火氣,怒得直接磨後槽牙。
“大司馬是重諾之人,滿朝皆知。”郗愔慢悠悠開口,句句彷彿利刃,刺在桓溫的心上,“前鋒軍貪墨之事雖已處置,但內情如何,大司馬心知肚明。”
“你欲如何?”
“非是我要如何。”郗愔的語速始終未變,說出的話卻著實氣人,“日前,大司馬當著諸將承諾,必對前鋒軍有所補充,如今正是時候。所謂一諾千金,大司馬意下如何?”
“……好!”
話到這個地步,桓大司馬只有一個選擇,出錢!
世人重諾,為保下桓熙,安撫軍心,桓溫當著眾人許諾。若是出爾反爾,還有什麼信義名聲可言?
郗超面現憂色,幾度想要開口,奈何尋不到合適的機會。只能眼睜睜看著桓大司馬被逼到角落,不得不拿出黃金絹布,為前鋒右軍購買軍糧。
“大司馬重諾,有名士之風,愔佩服之至!”
明明是夸人的話,語氣和表情十足誠懇,聽在桓溫耳朵裡照樣彆扭。仔細想一想背後的暗示,桓大司馬勃然大怒,險些當場吐血。
郗刺使見好就收,無意真將桓溫逼急,如數取得金子絹布,當即告辭離開。
待郗愔的背影消失,桓大司馬終於沒忍住,抽-出佩劍,狠狠砍在桌上。
“郗方回,總有一日,總有一日!”
矮桌少去一角,切斷的木頭滾落地面,發出一聲鈍響。
桓大司馬手持利劍,呼呼喘著粗氣,臉上盡是怒色。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事事不順?
奪北府軍的計劃落空,逼天子禪位的把握少去半成;
北伐一路順暢,卻因軍糧之事困在枋頭;
郗愔、袁真之輩,一年前尚被自己握於掌中,如今竟漸漸失去掌控,轉而同自己分庭抗禮。
習慣掌控一切,驟然間失去,讓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惶恐。
桓溫收斂怒氣,坐到桌後,單手拄劍,劍尖深入地面兩寸,足見怒氣之深。
郗超擅長觀人,隱約猜出桓溫心中所想,同樣陷入沉思。
倏忽間,一張年輕俊秀的面容閃過腦海,郗超悚然一驚,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仔細深想,卻發現事事都有痕跡,不由得臉色微變,額頭冒出冷汗。
“景興?”桓大司馬的聲音傳來,低沉得令人心驚,“可是想起了什麼?”
“僕,”郗超遲疑片刻,終於深吸一口氣,道,“僕在想五公子。”
桓溫沒出聲,郗超抬起頭,沉聲道;“大司馬可還記得,五公子有貴人之相?”
“貴人之相?”
桓溫嚼著這四個字,聽著郗超將疑問一項項列舉,神情漸漸變了。
“先時,五公子出任鹽瀆縣令,剷除豪強,收攏流民,大得人心,派出的刺客盡皆失手。”
“家君曾言,五公子是大才,大司馬諸子中唯舉五公子。”
“京口之事,僕曾遣人細查,太后發下懿旨之前,南康公主曾入臺城。得懿旨和聖旨挽留,家君未失京口,仍掌北府軍。”
“此番北伐,家君遣劉道堅領兵迎五公子。”
“大公子降為隊主,取而代之,領前鋒將軍的正是劉道堅!”
郗超越說越是心驚,汗水覆滿額頭。
這一樁樁一件件,貌似互不相干,但整合起來,處處可見桓容的影子!
尤其是京口和北府軍之事,郗刺使和南康公主壓根不熟,非是有人居中傳話,南康公主如何會入臺城,又如何說服太后下這道懿旨?
“家君和袁使君態度變化如此之快,僕早有懷疑,還有桓刺使……”
“幼子?”
“是。”郗超咬住牙根,沉聲道,“日前,桓使君曾邀五公子入帳敘話,其後送出二十部曲。”
郗超擦去冷汗,希望是自己杞人憂天。不然的話,以桓容現下的實力,大司馬再要動手,恐非簡單之事。
“景興。”
“僕在。”
“派人去查,送來牛羊的到底是什麼人。”桓大司馬冷靜下來,意識到兒子已非吳下阿蒙,態度變得慎重,“另外,令鄧遐來見我。”
“諾!”
郗超俯首應諾,稍等片刻,未見再有吩咐,起身走出帳外。
回首帳內,眼中閃過一抹陰鬱。
軍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