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僅查違-禁之物,不收過路雜費。”
“坊內設有商局,局內立有標牌,每隔五日統計南北貨價。”
說到這裡,行商愈發得意,視線掃過眾人,道:“諸位可知,單珍珠之價,盱眙同建康就差這個數。”
行商比出三根手指,代表三匹絹布。
尋常船客不覺如何,僅是看個熱鬧,同船的商人大感驚異。
“兩地相聚甚遠,五日可知貨價?”
“自然。”行商揹負雙手,提高聲音,“如非親眼所見,我亦是不信。”
旁人自然做不到,桓容有鵓鴿在手,只需提前安排下人手,傳送訊息相當便利。
眾人議論紛紛,同船的商人都被說動心思,打算離開建康之後,必定要往盱眙一行。
“盱眙再繁榮,能比得上建康?”一名船客懷疑道。
行商搖搖頭,似不屑與之爭辯。見其仍在喋喋不休,身邊的童子忍不住了,開口道:“休要不信!盱眙的繁榮超出想象,豈是爾等井蛙可知!”
“你、你怎能罵人?!”
“不過說你見識淺薄,怎是罵人?”
童子振振有詞,見行商沒有組織,更是口若懸河,列舉往來幽州的胡商,重點提及西域商,並舉出坊間的酒肆食鋪和各式店鋪,聲音清脆,一口洛陽官話說得極溜。
“這麼大的包子,白麥磨的,包著大塊的肉餡,一口咬下去滿嘴油香。”
“蒸餅和胡餅沒有一點酸味,能放上好幾日。用火烤更是香脆。”
“燻肉擺在店裡,根本不用吆喝,能排成百步長隊。那些胡人擠在一起,為市貨差點動手打上一架。”
“不用說益州的茶、寧州的漆器、江州和荊州的絹布、番禺的珍珠珊瑚,更有北來的牛馬駝羊,西來的香料琥珀彩寶。單是兩人高的獸皮,在坊內就不少見!”
童子看一眼行商,見後者微微頷首,順勢說道:“我家郎主市得三張狼皮,一張熊皮,兩箱兔皮,都上等。預期到建康市出,肯定能賣得高價。哪位有意,可在下船後往小市,郎主店鋪即在市中。”
這番話很有技巧,既點出行商手中有好貨,價值不菲,又指出其在建康有依仗,最好別打歪心思,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待眾人被提起興趣,行商拍拍童子的頭,“做得不錯。”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不同的船上。
桓容絕不會料到,這次入建康,竟是無意間打了一回廣告,令幽州之名更盛,入秋之後,往來的商旅足足多出一倍,稅收翻了兩番。
隨著往來人數增多,坊市佈局和多種政策亦被借鑑。
最先採用的不是建康,也非秦氏掌控的西河,而是士族聚居的會稽。
打個比方,嗑寒食散是風尚,但風尚不能當飯吃。再是清風朗月,終究不能餐風飲露,更不能拋開家族,擺脫俗世煩擾。
以陳郡謝士族和太原王氏為代表,不動則可,否則不定聲勢不小。
幽州的做法搬到會稽,潛移默化間,湧起大量以為家族為基礎的商貿集團,提前發展海上貿易,大船紛紛建造,遠洋海外,凡所到之地,均掀起一股狂潮。
在晉朝海商眼裡,化外蠻夷活生生詮釋兩個字:土鱉。
再加兩個字:真正土鱉。
海洋貿易提前出現,繁盛超過漢時絲綢之路。
於此,桓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商貿繁榮,國庫豐盈。憂的諸多名士拋棄養生問道,紛紛下海經商,記錄在史書之中,著實是有些不好看。
春秋筆法一下?
這是能春秋的嗎?
難道說大家都仿效秦時徐福,出海尋找仙島去了?
那成船撈回來的金銀怎麼解釋?
桓禕尤其如此!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現如今,桓容尚不知鉅變即將到來,仍為冠禮之事煩心。雖說親孃送來書信,言諸事已安排妥當,但以渣爹的x性,又有郗超在一邊醞釀壞水,未必不會出么蛾子。
“秉之,可能想個辦法,讓家君移開注意,最好能著急上火,沒心思關注於我?”
“簡單。”
“多簡單?”
“火燒姑孰如何?”賈秉舍人放下茶盞,滿面認真,百分百沒有說笑。
“……當我沒說。”
真心的,不該帶這位。
上次沒燒了建康,這次難保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