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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香火。”
“為何?”
“妾今生為庾氏而活,半生困於臺城,來生不想重蹈覆轍。”
這話近乎大逆不道,庾皇后似無所覺,司馬奕也未阻止,殿中的宮婢和宦者卻是臉色煞白,額頭直冒冷汗,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該還的債已經還了,該受的罪已經受了。妾只想安心的去,來生來世再不生於庾氏,再不與陛下做夫妻。”
尾音落下,殿中死寂一片。
意外的,司馬奕沒有發怒,俯視氣息將近的庾皇后,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憐憫,繼而化為一片暗沉。
“道憐,”司馬奕緩緩開口,喚的是庾皇后的閨名,聲音詭異的溫柔,“你可以求朕,朕又能去求誰?況且,朕不快活,便看不得別人快活。”
庾皇后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的盯著司馬奕。
“陛下……你答應……”
“朕可以反悔。”司馬奕直起身,冷笑道,“朕同皇后年少夫妻,恩愛數載,待百年之後必要合葬,享皇族供奉。”
“你……你!司馬奕!”
庾皇后雙眼-暴-睜,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響,手指顫抖著抓向司馬奕。不想氣力耗盡,指尖未能觸及對方的衣袖,人已軟軟的倒回榻上,至死猶不能閤眼。
“皇后薨了!”
哀訊傳出,長秋宮內外一片哭聲。
司馬奕站在榻前,沉默的看了庾皇后許久,突然大笑出聲。
殿中哭聲為之一頓。
眾人驚駭抬頭,甚至忘記對天子的敬畏。
陛下這是怎麼了?
莫非真如傳言一般,瘋了?
“停下做什麼?哭,繼續哭。”司馬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竟笑出眼淚,“皇后是個妙人,臨死還能逗朕一笑,當真是妙!”
司馬奕一邊笑一邊轉身,在眾人驚懼的目光注視下,信步離開長秋宮,離了數米遠,仍能聽到笑聲傳來。
笑聲迴響在空曠的臺城內,顯得格外詭異。
長樂宮中,褚太后放下道經,輕輕捏了捏額際。
大長樂躬身立於殿前,和在司馬奕面前的表現完全不同。
“皇后薨了?”
“回太后,就在一刻前。”
“皇帝去看過了?”
“官家去是去了……”大長樂遲疑片刻,終將所見全盤道出。
“真是這樣?”褚太后沒有生氣,僅是皺了下眉,隨即道,“不過還有幾日,隨他去。”
“諾。”
“即刻派人給琅琊王府送信,請世子入宮奔喪。琅琊王是皇室長輩,就不勞他親自前來。再令人送信,請王侍中和謝侍中儘快擬定詔書。”
說到這裡,褚太后頓了頓,話鋒一轉道:“南康搬去了青溪裡?”
“是。”大長樂道,“已有一月之久。”
“繼續派人盯著。”褚太后沉聲道,“凡是進-出之人都要記下,有幽州來的立刻報我。”
“諾!”
大長樂躬身退下,依照命令列事。
褚太后重新拿起道經,翻開一頁,久久未看下一個字。
終於嘆息一聲,將經書放到一邊,起身走到殿門前,眺望遠處的天空,袖擺輕動,鬢髮泛白,腰背依舊挺直。
“起風了。”
太和五年六月,庾皇后薨於長秋宮。
臺城四門皆開,有車駕快馬馳往各州報喪。
琅琊王府最先接到哀訊,大長樂親傳太后懿旨,請世子司馬曜入宮。不想有姑孰來人恰好在府內,得知此訊,立即送出訊息。
司馬昱身為當朝宰相,褚太后能攔宮中,卻攔不住前朝。
幾番衡量,褚太后乾脆親自帶司馬曜在人前露面,更是許他站在天子身側,位置在三名皇子之前。
此舉不合規矩,卻明白表示出她的態度。
一時間群臣靜默,有人想到姑孰的桓大司馬,看向立在群臣之首的琅琊王司馬昱,不禁有幾分悚然。
宮中明擺著要和姑孰爭鋒,究竟誰能勝出,會不會招來一場兵禍,全然都是未知。
面對群臣,司馬奕依舊是之前的老樣子,彷彿已經認命。只在視線掃過司馬昱和司馬曜時,眼底偶爾閃過一道詭光,想到借報喪之機送出的詔書,不免心情大暢。
此時此刻,他竟有些期待退位之日。
太后和桓溫以為機關算進,真能如願?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