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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想?也同郗侍郎一樣?”
群臣默然。
“不說話,那就是一樣?”
司馬奕的語氣平直,升調不見太大起伏。表情中沒有憤怒也沒怨恨,更沒有悲傷。
見群臣都不開口,半垂下眼簾,忽然拍著大腿笑出聲音。
“好,甚好!”
“諸位和朕想得一樣!”
“朕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實在無趣,不如退位讓賢。”
話到這裡,群臣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生出古怪之感。實在是司馬奕的表現不同尋常,和往日大相徑庭。
以天子近段時間的表現,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
桓大司馬直視御座,雙眼緊盯司馬奕,見他面色微紅,表情中閃過一絲瘋狂,心中頓時響起警鐘。
“古有堯舜禪位佳話,朕為天下萬民慮,欲仿效而行。有意禪位……”
司馬奕尚未說完,桓溫臉色驟變,視線如刀鋒般掃過。伺立在御座前的宦者如夢初醒,當即要攔住司馬奕,不讓他繼續往下說。
“滾開!”
司馬奕被中途打斷,怒火終於爆發,兩腳踹翻宦官,大聲道:“詔書已下,朕有意禪位幽州刺使……”
此言剛一出口,褚太后突然從殿後行出,身側的宦者迅速上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抓住司馬奕,就要將他拖走。
“朕……我……”
長樂宮的宦者孔武有力,對司馬奕缺少敬畏之心,幾乎將他架到殿後,半點沒有遲疑。中途怕他出聲,更堵住他的口,任憑他奮力掙扎,大手始終似鉗子一般,分毫也不放鬆。
群臣面面相覷,看著代替司馬奕臨朝的褚太后,再看立在佇列前的桓溫,想起司馬奕之前所言,當下一凜。
詔書已發,禪位幽州刺使?
會不會是聽錯了?
如果司馬奕想透過禪位取得好處,那也該是桓溫,而不該是桓容!
此時此刻,沒人敢輕易開口,更不會不要命的求證天子所言真假。眾人的視線集中到桓溫身上,都想看一看,桓大司馬會做出何種反應。
郗愔略微側過頭,用眼角餘光打量著老對手,心思莫名。
謝安和王坦之表情不變,心情複雜。
王獻之怔忪片刻,眉心深鎖,和王彪之對視一眼。後者向他搖了搖頭,警告他莫要輕舉妄動,此事回府再議。
足足兩盞茶的時間,殿中無人開口。
褚太后看向桓溫,心底雖有不甘,到底主意已定,無法中途反悔,必須堅持下去。她今天出現在這裡,命人拉走司馬奕,目的是向桓大司馬示弱,甚至是示好。
幽州的事情未成,她手中的籌碼越來越少。
阿訥不比以往忠心,南康定然控制不住。
這種情況下,除了向桓溫示弱,她沒有任何辦法。好在新帝是司馬昱,看在同為皇室的份上,應該不會下狠手。
手中權利被削弱是必然。
不過,只要留在臺城,終有扳回局面的機會。
須知司馬昱已年過半百,如果哪天發生不測,繼承皇位的很可能是司馬曜。屆時,自己便可藉機翻身。
不過有個前提,桓溫沒有篡-位。
想到這裡,褚太后不禁咬碎銀牙。
如果幽州事情能成,攥住桓容謀逆的把柄,禪位詔書就成廢紙,即便對方拿出來,大可指為偽造,更會坐實覬覦大位的罪名。
再觀桓溫,親子謀逆,做老子的自然脫不開干係。
哪怕路人皆知桓大司馬要謀反,終歸沒有切實的把柄。如果被抓住“小辮子”,京口和建康士族必定會把握機會,聯合起來打壓姑孰。
多方相爭,晉室固然要夾縫生存,卻也能憑藉超然的地位左右逢源,甚至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事敗垂成,功虧一簣!
褚太后攥緊十指,將滿腔的不甘和憤懣壓下,當殿道:“今上沉湎酒色,素行昏聵,時有瘋癲之舉。遇上天示警,降日食之相,已無法敬承宗廟,奉守社稷。”
既是瘋癲,言行俱不可信。
從根本上否定了禪位詔書的權威性。
“丞相錄尚書事琅琊王昱,體自中宗,明德劭令,睿智英秀,眾望所歸。宜從天人之心,百姓之望,以嗣皇極。”
話音落下,百官齊聲應諾。
廢帝之事一錘定音。
當日,有司遍查典章,援引《霍光傳》定製,廢司馬奕帝位,降為東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