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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城池、安置流民、組建商隊,事事都需要錢。這些金銀財寶來得正好,獨吞方為上策。
桓容看看荀宥,又看看鐘琳,見二者表情如出一轍,控制不住的眼角直抽。
果然物以類聚?
桓容搖搖頭,不成,這是貶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桓容繼續搖頭,還是有點不對。
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出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無論怎麼著,都會把自己兜進去。桓刺使唯有抬頭望天,默然無語。
轉念又一想,不就是愛財嗎,愛財有何不好?
他樂意!
“咳!”
桓容咳嗽一聲,朝著兩人使了個眼色。
荀宥和鍾琳心領神會,無需桓容多說,分別拱手揖禮下去安排。
看著兩人的背影,桓容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個皇帝,必定是個愛財的“昏君”,這兩位活脫脫的當朝“奸-佞”。
君臣三個捆成一捆被正人君子唾棄。
晃晃腦袋,這都哪跟哪。
他一定是昨夜沒睡好。
大車分出三輛,分別裝上金銀和珍珠瑪瑙,還有幾件玉器琥珀。
“太后不喜金銀,獨愛琥珀,尤其是此類。”
南康公主開啟小箱,裡面是一枚包裹草-莖的琥珀。不知經過多少歲月,琥珀呈現-金-黃-色澤,草-莖周圍環繞一圈氣泡,愈發顯得珍惜難得。
“琥珀不難找,這樣的卻很少有。製成擺件倒是十足有趣。”南康公主拿起琥珀,顯然有幾分喜愛。
“比起珊瑚如何?”桓容下意識問了一句。
“當然是珊瑚更好。”南康公主合上小箱,手指點了一下桓容額頭,恰好擦過眉心的紅痣,“膽子不小,敢看阿母笑話?”
“不敢。”桓容連忙告饒。想起昨日南康公主的樣子,對比現下,覺得自己多想,卻仍有幾分不確定。
“阿母。”
“恩?”
“聽聞幽州風光不錯,阿母可想去看看?”
“瓜兒……”南康公主緩緩收起笑容,聲音有些發沉。
“如果不喜幽州,不妨去鹽瀆?”
桓容期待的看著南康公主,口中道:“鹽瀆城是新建,廛肆不比建康,也是相當熱鬧,聽石舍人言,近來多出不少胡商。阿母和阿姨多年未出建康,不妨去走走,住上一些時日。”
南康公主緩緩搖頭。
“阿母,真不行嗎?”
“不行啊。”南康公主嘆息一聲,將裝有琥珀的木盒丟到一邊,撫過桓容的腦後,笑容裡帶著一絲悲傷。
“我不能離開建康,這一生都不能。”
自她嫁入桓氏,今生的命運便已註定。
正如褚太后不能離開臺城,生死都不能跨出半步,她也不能離開建康,今生今世都不能。
早年間是為了桓溫,如今卻是為了桓容。
再多的情誼也抵不過晉室利益,褚太后不會放她離開,烏衣巷和青溪裡的幾家同樣不會。
出身皇室,經歷過-兵-亂,在權勢中打滾半輩子,南康公主看得格外透徹。
得知扈謙的卦象,心中愈發明白,直到死,她都不能離開建康一步。如果有一天,她的存在會讓兒子為難,甚至有讓他失去所有的風險,她的選擇只有一個,也是僅有的一個。
世人言為母則強。
為了孩子,她可以提劍面對桓溫,同樣可以放棄一切。
“瓜兒,阿母不能離開。”
南康公主笑得雍容,彷彿盛放的牡丹。落在桓容眼中卻有道不盡的心酸。
一瞬間,他的心頭似有巨石壓下,說不出的難受。
“不過,你阿姨可以。”頓了頓,南康公主道,“如果真有那一日,你要孝順阿姨,如孝順阿母。”
“諾。”
桓容低下頭。
他明白了南康公主的暗示,但他寧可不明白。
緩緩垂下雙眼,他從未對權勢如此渴望。
唯有手握重權,他才能保住珍惜的一切,護住阿母,護住李夫人,護住一切當護之人。
天下間,何等權勢最重?
剎那之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桓容用力咬住腮幫,十指一根一根收緊,牢牢攥入掌心。不到兩息,口中嚐到幾許腥甜,掌心留下深深的紅印。
車駕行過御道,兩側的官署仍是關門閉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