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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要細切,菜刀扣在案板上的聲音連成一片,那不知名的深色塊莖便像變魔術似的成了薄如蟬翼的小片,在廚娘收刀完工後才解體分離,變成一種琥珀色的薄片。她將香料均勻地灑在好幾個同時開工的鍋子裡,將巨大的鐵鍋向上一顛,其中的食材和湯汁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重新落回鍋中。
有人忘乎所以地拍了一下手,其他人雖然還沒忘形到這種地步,但也在專心致志地觀賞,忘了對這個向異種鼓掌的人投去異樣目光。有人在下面提醒哪邊眼看要燒過頭,比廚師本人還著急;也有人對自己的廚藝頗有自信,指手畫腳說哪個步驟不對,失了點火候。兩種人都在廚娘行雲流水的後續動作中閉上了嘴。旁邊平底鍋裡的蛋液吱吱捲起一角,她在顛鍋的間隙隨手一翻,將煎蛋翻進旁邊的盤子裡。她好似背後長了眼睛,從不錯過一點時機。
湯鍋開始咕嚕嚕冒泡,奶油融化的香甜與其他菜的香味融為一體,令人食指大動。色香俱全的菜餚被裝進足以讓數人進餐的大盤大碗當中,在位高權重或家財豐厚之人眼中大概難登大雅之堂,但在場的平民只覺得量多實惠,美味加倍。他們直勾勾地看著廚娘最後將薄荷葉裝點到一道湯上,熱氣騰騰的大碗飄香百里,讓因為廚藝展示增加的圍觀者,又增長到了一個新的程度。
“有人要來一碗嗎?”廚娘親切地招呼著,用大勺敲了敲鍋子,這種代表午餐完工的叮噹聲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會讓這一帶居民條件反射地咽口水。廚娘吹了吹餐具上空飄起的白氣,說:“這個可要趁熱吃呀!我可不忍心看它冷掉。”
她半點沒說空話。圍觀者們還在進行著常規的掙扎,等食物涼到能入口,廚娘居然開始自己吃了。她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吹一吹,滋溜吸了一大口,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那只是個開始,圍觀者驚恐地發現,異種們全都拿起了餐具。
兩個矮個子歡呼雀躍地拿起盤子,他們從精美的擺盤中大喇喇挖下一大塊,讓不少圍觀者大皺眉頭。紅桉縣的居民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前,幾人份的食物越來越少,而排在最後的那個女人,她的胃口一點也不跟她苗條的身材掛鉤。她拿了一隻很巨大的碗,用的勺子簡直是鏟子,她挖菜時許多人露出了牙痛的神情,彷彿那隻勺子在掏他們的口袋。等披著女人皮的吞噬者從桌邊離開,一桌的美味只剩下沒多少了。
“有人要嗎?”廚娘又問了一次。
限定商品的特殊效應再一次籠罩在所有人身上,人們臉上的掙扎幾乎可以實體化。但就在廚娘問完話的半分鐘後,她迅速地點了點頭,於是一個矮子忙不迭把所有菜色分類裝好,端進了後頭的小屋。
等等,不是應該擺出來引誘我們的嗎?四處響起了哀嘆聲,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讓居民們簡直要生起氣來。故事裡的惡魔,難道不是應該做很多很多美味的食物,免費分發引人墮落的嗎?這是來擺攤交易,還是來吃給我們看的啊!
一旁的塔砂看著所有人失望的臉,稍微能感覺到一點各種影視作品裡廚藝動人心的可信度。
廚藝表演進行到第二天,一個忍無可忍的獵戶來到了攤位前。
把這全歸結為美食的誘惑未免太過片面,中華○當家的世界裡才會發生那種戲劇化的劇情吧。每日飄揚的香氣只是助攻之一,最主要的問題是,這位獵戶很窮,他已經快要沒米下鍋了。
安加索的森林的封閉給獵戶造成了毀滅性打擊,樵夫還能在在附近砍樹救急,獵人又不能去周圍打老鼠度日。他們無非是拿著不算多的補貼,盼望在坐吃山空前森林能重新開放。後來禁令解除了,森林沒有了。
老獵人亨特正值壯年,光棍一條,有著單身好獵人的通病,覺得自己隨時能打到獵物,平日裡大可以大手大腳,及時行樂。他沒有一點儲蓄,正準備冬天前大幹一場呢,遇到這種事,日子一天比一天難捱。他給人當幫工,賺的錢入不敷出,自從北方封鎖和天地枯萎的訊息傳開來,糧食的價格越來越高。
亨特已經很久沒暢快吃一頓了,他一天只能吃一餐,錢都花到了吃飯上。這一天他剛下工,錢包癟肚子更癟,被香味一路勾到中心廣場,在異種的攤位前停步。他看著心滿意足分食美餐的異種,只覺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憑什麼他們天天吃得嘴角流油老子就要餓肚子?吃他孃的!要死也當個飽死鬼!
獵人亨特是第一個缺口。
被隔離的埃瑞安東南角,人們的存糧不足以過冬。現在還是初秋,按理說糧食還沒告罄——但這是把所有人看做一個整體的結果。你跟馬雲的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