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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但現在已經被磨鈍了,呈現出一種汙損的灰粉紅色,地毯上滿是汙漬,還遍佈著汙跡——那些經過這裡、想在去別的城鎮前,或去幹更壞的壞事前留下大名之人的未遂之跡。
在布魯的右肩上方,得克薩斯的朝陽剛剛升起了一個時辰,火災逃生視窗離大堂地面有十米,陽光正斜斜地從視窗照射進來。灰粒的微塵在陽光裡載沉載浮,在電梯對面的一個房間裡,一個男人正和一個女人吵鬧不休。
溫切爾朝門那邊瞥了一眼,以為會有被驚擾了夜夢的人倦容滿面、踉踉蹌蹌地提著一個手提箱跑出來,但爭吵漸漸平息了下去,他可以聽到有人壓低了聲音,正激烈而緊張地談論著應由誰來付房費。
他從門口轉過身來,再次問道:“你輸了多少,布魯?分文不剩了嗎?”
布魯點點頭,按下了電梯的“向下”按鈕。“玩兒了那最後一把後,輸得連搭公車的錢都沒了。”他需要沐浴一下,需要刮一刮臉,需要錢。他還需要阿布奎基美國新墨西哥州的最大城市。和他的妻子。
溫切爾遵循著最好的行家所遵守的習俗,從自己的左褲袋裡掏出一個票夾。在牌局中不能有慈悲心腸,完事後可以以路費的形式表現出一些憐憫。“兩百塊能讓你對付過去,讓你回家嗎?”
“你真是太好了,溫切爾。你知道這可幫了我大忙。”
“我知道,布魯。很願意幫你忙。”溫切爾從自己的票夾裡抽出兩張一百美金的鈔票,蹺起拇指指向他們先前出來的旅館房間,說道:“有一次羅斯科·麥克曼因在福特沃斯也為我做了同樣的事,當時情況真的很糟,我也腦袋發昏。有時候牌運會一直走下坡路,發到的牌沒什麼好貨色,而補牌更是一塌糊塗,而你則一路跟進,開始追牌,自己明知道是浪費時間還是執迷不悟。這種事在每個人身上都會發生,不管你玩牌玩得有多好或多有心眼。就像他們說的,Mala Suerte西班牙語,意為壞運氣。。”
“這詞什麼意思?”
“黴運。”
他把錢遞給布魯時電梯正好來了。“多保重,布魯。也許我們還會在別的什麼地方相遇的。你有沒有去過瑞多蘇參加勞動節比賽?那兒有大把的錢和大批傻帽。在那兒不按常理出牌的比按常理出牌的要多。是個讓你翻本的機會。”
“我不知道,溫切爾。”布魯斜倚著電梯門,撐著門不讓它關上。“我很理解這牌戲中的技術活,但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有這種性情,指的是這份心。有些狗不會打獵,不是嗎?也許我就是其中之一。有什麼建議嗎?”
“誰知道呢?”溫切爾答道,手插在口袋裡,靴子裡的一隻腳趾在地毯上碾來轉去,他低頭看著腳,說道:“我想一個男人必須得自己想出這問題的答案;沒人能給出答案。我唯一的建議就是我所遵循的一條規則:如果你資金緊缺了,就離我們昨晚玩的那種無限制牌戲遠一點兒。那太容易讓人翻不了身了。我想這事兒你可能已經體會到了。”
“我想知道一件事,溫切爾。玩最後一把時,我認為你手裡有一副葫蘆,當時你手裡真的有,還是隻是在虛張聲勢?”
“我是有一副葫蘆,布魯,是在補一張牌時補上來的。”溫切爾說了謊,不想讓他感覺更糟。“從頭到尾我的牌就比你的好,我猜你手裡最多有三張同號牌。你沒叫高我的賭注是對的。不然我會叫牌並再叫高你的賭注,我會叫到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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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第十章(2)
布魯踏進了電梯,挺直了肩,整了整自己那件破損的棕色外套上的寬翻領,開口說道:“不管怎樣,我也確實沒什麼錢來叫高賭注了。你這該死的傢伙真是個撲克手,還讓人很難去怨恨你。就我所能看出來的,你打撲克時是誠實而全心投入的。我尊重這種玩法。”
電梯的門慢慢關閉了,布魯的身影慢慢變窄,窄到只剩下中間那麼一片,終於消失不見。那是溫切爾最後一次見到他。後來,有人說布魯放棄了撲克,成了一個房地產經紀人。一年之後,在阿馬裡洛,羅斯科會交給溫切爾十張二十美金的鈔票。
“布魯給我的。我在阿布奎基撞見了他。他看起來相當不錯,並且說他欠你東西。他說當我們碰面時就把這錢交給你並向你問好,他還讓我告訴你,他希望你一切都好。”
在布魯坐電梯下到阿比利的大街上之後,溫切爾回到了那個他呆了最後那八小時的房間裡。羅斯科正像往常一樣休息著,隨手倒空了菸灰缸,他那時剛剛五十出頭,腰圍幾乎是自己身高的三分之二、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