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握筆的手指,一點一點慢慢在紙上移動,我實在不忍再看下去。”就在每一個字就是一陣痛苦中,她完成了她的一部散文集《生之歌》,和兩部劇本《誰之過》、《囚》。
臺灣沒有劇壇,舞臺劇根本無法演出,而每天都在猛嚷劇本荒的電視公司,如果看到他們那一種提起劇本荒就痛心疾首,求賢若渴的景觀,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可是《誰之過》、《囚》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卻引起香港的注意,而先後在香港演出。——《囚》是今年(一九七七)八月間在香港大會堂演出的,大眾傳播界轟動的報出臺灣文壇這枝奇葩。
《生之歌》,劉俠女士把它獻給媽媽唐綿女士,我們可以想像到,二十三年漫長的歲月中,這位母親對女兒所付出的愛心。——柏老又要發議論啦,我不明白,一年一度的模範母親,為啥不選出劉俠女士的母親、鄭豐喜先生的母親、王曉民女士的母親,天下還有哪一位比這三位更偉大的母親。
《生之歌》很難買到,書攤沒有,書店沒有,打電話到出版該書的巨浪出版社,每一次都沒有人接(我建議巨浪出版社老闆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上吊)。在這本散文集中,我們聽不到病榻的呻吟,聽不到掙扎的吶喊,也看不到命運所加到她身體上和心靈上的殘酷烙痕。每一篇都是那麼安詳,安詳得像牆角下的一株鮮花。僅從這部散文集,誰都不能發現作者所忍受的苦痛。在劉俠女士心靈中,只有愛,沒有恨。這隻有大慈悲的胸襟,才有這種大慈悲的人生。這一點,柏楊先生雖比她老了兩倍,卻做不到她的一半。
txt小說上傳分享
再一個尊嚴的榜樣(2)
這是劉俠女士對命運挑戰後的勝利果實,在《生之歌》中,她曰:“許多年前,有一位長輩逃離大陸,她因過度思念留在大陸的兒女,導致精神輕度分裂,幾度自殺未果,母親將她接到家中療養。她常握著我的手泣不成聲,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有輕輕摟住她,讓她靠在我肩上,希望以一份親情的溫暖,撫慰她的傷痛的心。分享別人的快樂很容易,然而,與哀傷的人一同流淚,卻是一門艱深的學問。我從小脾氣暴躁,恃寵而驕,上欺姐姐,下壓弟妹,儼然家中的小霸王。但是二十多年來,上帝讓我經歷了極大的苦難,破碎的心,以及無數哭泣的黑夜,這一顆剛硬的心,方被錘鍊得較為溫柔細緻了。”在另一篇中,她曰:“我曾有過一雙美麗的手,白皙柔軟,十指纖纖,許多人都羨慕、讚賞過,我也深以擁有這樣一雙手為榮。然而曾幾何時,十指的關節一個個在病魔的侵蝕下逐漸腫大、彎曲、僵硬,變得古怪而醜陋。……雖然我的手不再美麗,但我希望它多學習一點付出的功課,在別人危難時及時的伸出來。”
這是人生的至高境界,今年才三十五歲的劉俠女士——她躺在病床上已二十三年,感情正無止境的悄悄的昇華。《生之歌》至少可作為中學堂的教材。它所表達的文學造詣,遠超過現在使用的那些官老爺編選的課文,但作者身世所含的意義是對孩子們的深切鼓勵。
劉俠女士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她姐姐劉儀跟劉俠女士同樣的為我們所崇敬。劉儀女士去美國唸書,在得到碩士學位之後,就輟學做事,為殘廢的妹妹在臺北買下一棟房子,供其他的弟弟妹妹都大學畢業,十年後的今天,等到弟妹們都已成長,她再去攻讀她的博士學位。她分擔父母的重荷,看顧同胞幼苗,這就是孝道,也就是厚道,為我們這個日趨墮落的社會,帶來暮鼓晨鐘。
鄭豐喜先生的殘廢只是雙足,而劉俠女士還綿延到她的雙手;鄭豐喜先生在裝上義肢後,還能站起來,劉俠女士卻只能纏綿病榻,她似乎悲慘更多。但他們向命運挑戰的勇氣和獲得勝利,卻同樣的使鬼神垂淚。柏楊先生在電話中建議劉俠女士寫寫小說,因為小說的涵蓋更廣,她遲疑她沒有能力,柏楊先生曰:“簡單得很,散文加對話,就是小說。”她大聲地笑起來,是一種開朗的笑,蔑視命運的笑。
柏楊先生平常不大祝福人的,但我祝福劉俠女士,眼淚哭盡的勇氣才是真正的勇氣。向命運挑戰,說起來容易,寫起來也不過幾個字,但做起來卻千難萬難,而你已經做啦,不要自憐,不要氣餒。你,以及你的姐姐,你的父母弟妹,已為我們再提供一個尊嚴的榜樣。
保衛術
柏楊先生對橘子小販張牙舞爪,是一個型別。叫化子對主人翁咄咄逼人,又是一個型別。各位讀者老爺以我老人家為戒易,以主人翁為法難。也就是說,一個人不欺負人易,而受了人家欺負時還笑眯眯也難。我老人家宣傳“不給他侮辱你的機會”,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