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白襪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加爾文沿著光禿禿的水泥街道快速前行。
這片區域的治安算得上是十分糟糕,而他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偽裝,一名白人混混,在這個區域可算不上是安全。然而在匆匆走過兩個街區後,加爾文就不得不轉身鑽入一條充滿惡臭的小巷停住了腳步。
他用手撐著牆壁,猛地彎下身去發出了幾聲嘔吐聲。從之前就一直都沒有消散的噁心感隨著快速步行時升高的體溫變得越來越濃厚,可到最後加爾文也根本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
他已經將近二十個小時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加爾文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正在快速地變得虛弱,他感到頭痛和噁心,視野正在變得昏暗——而相對的,太陽卻變得那樣的耀眼。
陽光下的水泥地面反射著白色,那些走過街道的人們就像是沒戴眼鏡看的3d電影裡的人物一樣,輪廓上浮現出了重影。
戴維在興奮中留在加爾文肩膀上的那個咬痕在之前還沒有任何感覺的,但是現在加爾文卻覺得那塊地方簡直是被人貼了一塊烙鐵,他的整個胳膊宛若同時浸泡在了硫酸和冰水之中,血管突突直跳,而手指已經沒有了知覺。
加爾文猛地閉上眼睛,他慢慢地蹲在了堆積在牆邊的垃圾旁邊休息了片刻。幾分鐘後,他聽到有警車尖叫著從街道那一頭疾馳而過,應該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他還是立刻強行站了起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錢包。
那是一個跟戴維光鮮亮麗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廉價帆布錢包,加爾文在他昏迷的時候從他口袋裡拿出來的(還記得嗎?他說過要教戴維一課)。
加爾文草草翻開了那隻錢包,他抽出了裡頭全部的現金,一張駕照夾在錢包的夾層裡。加爾文將那張卡片抽了出來,然後微微愣了愣。
駕照上的名字是伯尼·韋斯,年齡28歲,田納西人。
加爾文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覺得事情似乎有什麼地方變得怪異起來,但是這一刻他的腦袋裡像是放了一臺大型割草機,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任何思考。
因此加爾文就按照自己之前的預想,他從帆布包裡掏出了酒精棉球擦拭掉了帆布錢包內側光滑處的指印,然後將錢包塞到了那些散發著惡臭的垃圾縫隙中去。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手背的血管明顯隆了起來。
老天,他真希望自己在逃亡的時候有帶上他那些親愛的止痛藥。
加爾文搖搖晃晃地朝著小巷的另一邊走去,他的思緒非常奇妙地化為了文字,就像是八十年代電影的字幕一樣在他的腦袋裡搖來搖去。
灰狗車站有人,機場應該也有,該死的狗雜種,降臨派的狗雜種……
加爾文沒有花多久就意識到自己哪怕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像是一隻剛從墳墓裡飄出來的新鬼。
地鐵站也有降臨派的人……
加爾文咬著自己的舌尖,疼痛讓他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現在已經打算完全放棄公共交通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告訴他降臨派在所有的交通樞紐上都安插了監視者他都不會感到驚訝),但是他也不敢在洛杉磯城內繼續逗留。
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巨網長在他的頭頂緩緩攏上來,加爾文必須花一點力氣才能讓自己不至於陷入恐慌之中。
在這種幾乎快昏迷過去的情況中,加爾文拖著步子經過了一家快餐廳。這是那種老式的,像是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穿越過來,門口有著油漆成白色門廊的餐廳,巨大的霓虹燈架在窗戶上,白天也亮著,只是顯得灰撲撲的。加爾文透過模糊的玻璃窗在門外向內窺視了一瞬。
他有些猶豫是否應該進去。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然而這種老式的餐廳裡,女招待可以從自己的十八歲幹到八十歲,所有人都相互認識——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是理想的休息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推門離開了餐廳。
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奇怪地看了一眼矗立在門口的加爾文,開門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從門的縫隙中鑽出來,與此同時,還有一段斷斷續續的新聞播報聲也隨之而出。
“……本臺報道……駭人聽聞的入室殺人案……受害者7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