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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粉色,上面繡著百花,幾圈褶邊垂掛下來,層層疊疊的,像是萬紫千紅堆在床上。
她忙掀開簾子細瞧,就見馮嬤嬤指揮著下人搬抬東西,檀木的盆架上擱了寶藍色百鳥花卉的面盆,頂上掛著玻璃風燈,屋內正中擱著黑漆彭牙四方桌,上面擺好了一套青花纏枝紋的茶具,處處透著精緻,用的大都是小孩喜歡的明快顏色。
重嵐看得嘖嘖讚歎,不是她沒見過世面,是有些東西她縱然有錢買得起也用不得,齊朝等級規矩森嚴,好些東西商人都不能穿戴購置,違者嚴懲,雖然她是皇商能強上些許,但到底比不得這些權爵門第隨心所欲。
馮嬤嬤見她起床,笑著招呼道:“小姐起來了,可是吵著您了?”她見重嵐搖頭,才繼續道:“奴婢伺候您穿衣,等您起來了再把床上的擺件添置上,基本就算是佈置完了。”
她服侍重嵐穿衣打扮的的時候猶自絮叨:“可惜小姐的頭髮太短,梳不了小姑娘的髮式,配不了裙子褙子,只能配男孩子穿的襖子。”
重嵐被人唸叨頭髮已經習慣了,權當耳旁清風颳過。
她去和晏和吃完飯,府裡的大爺晏三樂特地跟他商量晏老太爺出殯的事,一邊說還往她身上不動聲色地瞧著,又禁不住看著晏和,似乎在比對什麼。
晏和對人素來遠著,這性子說好聽了叫淡然,說不好聽了叫涼薄,就連府中親眷都沒見他怎麼兜搭,如今倒是對這收養來的女孩青眼有加,又是為了她責罰下人又是特地帶她出去置辦東西,這可讓全府的人都稀奇了,留言紛紛,都猜測這女孩是晏和在外面私生的孩子,要不然他連親生的爹都不假辭色,怎麼會上趕著給別人養孩子?
重嵐被瞧得毛骨悚然,晏三樂又瞧她幾眼,越看越覺得這孩子生的漂亮,和晏和還真有幾分相似,便捻鬚一笑,眼底隱有試探之意:“昨日忙著府中事,倒沒見的上何家閨女,今日見了,果然毓秀鍾靈,聰穎剔透,倒跟你小時候有幾分相似。”
晏和牽了牽嘴角,漫聲道:“大伯過獎了。”重嵐忍不住在心裡鄙視,她是女孩子啊,怎麼就跟晏和像了,齊國府的人眼神真神。
晏三樂見他敷衍倒也不惱,從袖子裡取出個珠光寶華的荷包遞給她,笑道:“這孩子生的好,倒把咱們府裡幾個都比下去了。”
重嵐瞧了眼晏和,見他頷首才收下,那荷包沒收緊口,隱約看見裡面是一對兒成色極好的金猴並一小堆金錁子,她暗自點頭,難怪這位大伯官運不錯,看來是個會做人的。
晏三樂確實頗會做人,又笑呵呵地和晏和寒暄幾句才告辭,單是這點就比晏三思強了不少。
轉眼到了出殯的日子,重嵐雖算不得正經晏家人,但住在人家府裡,不去瞧瞧也不好,便以賓客的身份去祭拜,老遠就看見何老也過來祭拜,想必是瞧在晏和的面子上。
成安公主瞧不上敗落的晏家,便只拉著幾個同來的貴婦說話,身邊還跟了個身姿挺拔的年輕公子,那公子面上有些無奈,還是盡責地陪在母親身邊,任由幾個貴婦拉著他問東問西,一邊含蓄地介紹自家閨女。
公子似有些不勝煩憂,老遠瞧見晏和走來,便躬身告了個罪,藉著這個由頭脫身,走過來對著他笑道:“瑾年,好久不見了。”他一低頭看見跟在晏和身邊的重嵐,一怔道:“你已經有了閨女?”
他是這麼多天頭一個認對重嵐性別的,就衝著這個,重嵐就看他順眼得緊,再加上他氣度磊落高華,相貌清秀雅緻,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晏和搖頭:“這是我故舊之女。”他隨意撿了張帽椅坐下:“你不是在京城當差嗎?怎麼回來了?”
何家長子何長明微微笑了笑:“廠公說南邊倭盜成患,甚至還有官員和倭寇勾結,便任命我為巡查御史,代天子巡視江南。”
晏和上完香,用底下人捧來的巾櫛淨手,慢條斯理地道:“如今他只是把你貶謫到江南,若你再不收斂心思,只怕連官位都未必保得住。”
何長明面上微僵,苦笑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