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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力量還在於“我”的自覺性,努力保持“我”的信念、操守不與自身的真實生存相脫節。“我”是公務員,但不因此而喪失觀察與批判的熱情。《九曲黃河》《青片河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流淌》《霜風吹過揚州》《雪地上的甘州》等等,或說整本作品是“我”在歷史的靜穆中釋放對現代生活的敏感。歷史的巨大寒意,沒成為“我”的消極力量。“我”從視覺開始,進而動用身體的所有知覺,打探現實與歷史的資訊,搜尋那些破碎的圖案,再依據自己的邏輯對它們整合。“我”並不是為一個消費時代做一些文化點綴,而是堅持逆流而上,以“我”自身的方式加入社會責任、集體認同、政治姿態、道德力量等碎裂與混亂中。耳聞目睹,考驗“我”的判斷;披書閱卷,誘發“我”的想象。啞言的歷史無法復原,但當與萬花筒般的大千世界對接,就產生許多虛虛實實的感知。感知微妙,便可潑墨成文,便可討得靈魂的唏噓與寬慰。
他的這些文章儘管表現著溫婉,但我們還是看到他在嚴肅地告訴讀者,現代生活中巨大的物質力量最終不是我們生存的全部依靠,它從來都是,也應該是精神力量的預示和陪襯。他明顯地從已知向隱秘的未知邁進,因深知其人再讀其文,頓覺意外。
陳霽之文令人意外,他的文章不唯有“我”,而且這個“我”拒絕權力——話語的權力,“我”所說的一切不是為了祈使、說服,不是為了謀取身體、聲音和意義的優勢,僅僅是,這個書寫者有巨大的興趣——“作者痴”——去認識自我。然後,“我”被勘探和被發現。在一種庸人邏輯中,“我”註定狹窄,但只有缺乏自覺的庸人之“我”才是狹窄的和乏味的,一個“我”在睜眼看他、懷著熱情和勇氣走向他的人面前必是廣袤的原野——需要一張地圖,這張圖是精神的證物,它見證一個人在大地上的移動,也見證一個人內部的豐沛富饒。
陳霽散文論(1)
陳霽有一部散文集叫《詩意行走》,賈平凹寫的書名,影響很不小。幾年前我曾經參加過他的作品研討會。我在會上說,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特點,也都有每個地方的特產,像他所在的綿陽,我就想到長虹電器。那麼另一個特產就是出了一個作家陳霽。陳霽不僅在當地有名,在四川省也該是佔據著主流散文家的位置。陳霽散文厚重大氣,具有很高的文化含金量和很深的精神刻度。實際上他已經走出了那個諾大的盆地,在全國的範圍內鼎足而立。陳霽不久前還是一家報社的老總,同文學還是相沾的,而他過去大多數時間所幹的工作,卻離文學很遠。我不知道他是怎樣地歷煉了自己的文學涵養和文字功力,以至在很早就打好了文學的基礎。儘管陳霽長期地幹著機關工作,卻樂此不疲地奔跑在文學的大道上,之所以說是文學的大道,是因為有人把文學比成了一條小路或者是獨木橋,在這裡擠的人很多。很多的人也沒有擠出個名堂。而陳霽可能只是走了很短的一條小徑就直奔了陽關大道。
陳霽的文章,無論長短,總能讓人一口氣讀完,他很知道該在什麼地方下筆用勁,讓人一進入就會興趣無限,深入地讀進去。陳霽善於找題材,抓細節,不會浪費筆墨。他去一個地方尤其是不常去的地方,都會對那裡的人文歷史、風土人情留心在意。比如他去西部,他就寫出《飄雪的蘭州之夜》、《雪地上的甘州》、《醉眼朦朧的西寧》、《康巴高原》、《天山那一路心跳》等。他去江南,一路上寫出了《杭州問茶》、《多倫路上的上海》、《霜風吹過楊州》、《一個人和一個小鎮》等。這些都是同他的生活有一定距離的地方,越有距離,感覺就越好。比如他在《扎巴姑娘的閨房今夜為誰而開》中,寫到奇特的走婚方式,小夥子們把在夜晚爬上碉樓視為命定的答卷,答案只能在姑娘的閨房裡解開。他抓住具體情節,把一篇短文寫得很精緻。結尾收得也很漂亮:“漫長的歲月裡,美麗如花的扎巴姑娘們,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完成優勝劣汰,把足夠的強健和勇氣迎進閨房,為一個弱小的民族繁衍希望。” 比如他去上海,想到了多倫多,就去走上一圈,找個咖啡屋小坐一場,也就有了《多倫路上的上海》。他帶有著一種異樣的感覺,想到了舊時曾在上海的一幫子文人的活動與寫作,結尾處讓一個襲一身黑衣戴一頂圓頂小帽的女子,隨著樓梯的輕輕響動緩步出現。“我驀然一驚:這該不會是張愛玲吧?”使文章一下子具有了情景性,同時也增加了感染力。他去西寧,在互助的地方喝了一場酒,酒是互助特曲,歌是花兒,使他有了瞬間的感受,在《醉眼朦朧的西寧》裡說美酒和花兒加在一起,一定是會醉上個昏天黑地。陳霽抓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