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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懷堯:你這是在變著法兒揭魯迅文學獎的黑幕吧?
何三坡:這個哦,可能得從我們這裡的話語環境說起,多年來,我們這裡的知識分子一直在學習隱忍的功夫,都以為可以做個千年神龜什麼的,看到一些個王八張牙舞爪坑蒙拐騙,他們習慣的選擇是隱忍和沉默,做沉默的大多數。一個地方一兩個知識分子想做神龜沒有什麼不好,甚至可能很有趣,但所有的知識分子都做神龜就很無聊。這就是我不想沉默的理由,比起滿世界的神龜來,我寧願做一隻烏鴉或喜鵲。
吳懷堯:你這樣說難道不擔心對你有什麼不利嗎?
坡:不擔心,我不是體制內的作家,他們所能做的無非也就是不讓我參加作協大會,不給你作品評獎而已,不稀罕他們。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何三坡 中國文學世界一流(9)
吳懷堯:黑幕到底有多黑,你能說得具體一點嗎?比如贊助費什麼的?
坡:呵呵,這個不能說,因為誰也說不清楚,這才是黑幕的本質。
吳懷堯:那就是說,你只是從外部來看它?
何三坡:說得非常對,我們只是在外面看,因為他們躲在一幢黑屋子裡,我們不知道他們在擁抱,還是在打架,是搶著分贓,還是坐收漁利,只知道出來的時候都皆大歡喜,洋洋得意。至於費的事我們不談,人家有人願贊,有人願取,咱們不管,再說了,我不是檢查機關,你也不是稅務局。我關心的只是文學而已。那麼一點小錢不值得我去說,少得可憐,他們都太窮了哦!我不談那個,他們都太窮了,一談這個就容易為他們傷心。一幫窮光蛋,眼睛發紅,跑到魯迅的屋子裡搶東西,你想想不傷心嗎?咱們不談。我也希望你不要在報紙上去談,一談這個就俗了,我們關心的只是文學而已。不要讓兩個送雞毛信的人被他們逮到了,一槍斃了我們。
吳懷堯:那麼這個文學獎的後果是什麼?評選出來的作品好像都不受人們關注了。
何三坡:這大約是這個世界上最荒誕的文學獎了,一個文學獎有30多人獲獎,古今中外有過嗎?滑天下之大稽,而且每屆文學獎都有好幾位評委獲獎,更是荒天下之大唐!它只有在中國這樣的神奇的土地上才會產生的奇蹟。你聽說過龔古爾獎有過這種奇蹟嗎?布萊克獎有這種奇蹟嗎?塞萬提斯獎有過這樣的奇蹟嗎?不可能有哦。人家參與評獎評委的簡歷都必須在報章上公佈,從初評到複評到最後決出的作品,對每一部作品都有每位評委的評語。只有首先做到了公開,才會有公正與公平,咱們這裡倒好,全在一塊黑布後蒙著。最終只給你一個結果。失去了起碼公信力,同時就失去了人們對這個獎的信任度。這樣一來,也就使得這些所謂的獲獎作品普遍受到讀者漠視和鄙視。因為說到底,是他們這一群人在毀壞讀者對文學的美好期望。毀壞讀者的審美判斷力。這就是它的荒誕之處,這就是我們的中國特色。作為一個國家的文學獎,都整整搞了四屆了,獲獎者百餘人,裡面幾乎沒有這個國家一流的作家與詩人。這不是明擺著胡鬧嗎?
吳懷堯:你覺得你的這些言論對這樣的文學獎會帶來什麼好的影響嗎?
何三坡:不可能,黑暗太強大了。我也就是自言自語,說幾句,可能有一點火星子,產生一絲微光。但也至多一點微光而已。他們還會我行我素。因為這就是我們的環境,太惡劣。全在做忍者神龜。我倒是希望多有幾隻喜鵲或烏鴉,能讓黑暗早點褪去。
吳懷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是西方文化的崇拜者嗎?孔教儒學果真是糟粕嗎?
何三坡:關於孔教儒學,魯迅與毛澤東說得比我明白,就不用我在這裡饒舌了。說我對孔教儒學深惡痛絕就一定是個西方文化的崇拜者,一定是個修路工,他的腦子甚至不如一個交通協管員的腦子好使。交通協管員還能夠看到四條道路呢。誰說的中國文化就是孔教儒學?從前儒學都叫儒術,就是一門說大話蒙皇帝而獲取功名的學問,它只是中國文化中最低階最惡俗的一種。我們有高貴明亮的墨家文化,強調兼愛、尚賢、尚同、非攻,一點也不比今天的西方文化遜色,所以司馬遷的老爸太史公說:“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我們有飄逸唯美的道家文化,法自然,齊萬物,講究生而平等,不食人間煙火氣,弄好了就直接讓你成神仙;我們有自由曠達的禪宗文化,在表達生命智慧,提醒心靈逸樂,一頓悟你就是佛陀了,非常高階。讓真正的西方藝術家頂禮膜拜。當然,西方文化也有它的偉大之處,它們強於思辨,邏輯思維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