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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大可的記憶裡,“父親是和藹的,可親的,寬容的。”小學時,朱大可和母親住在一起,並且在母親執教的學校讀書。
“我母親最先是音樂老師,後來改做語文老師了,她很嚴厲,而且不苟言笑,從來沒有寵過我,對我就像對其他學生一樣。我對音樂和語文的喜歡,主要是受她的影響。父親是歷史老師,所以我對歷史也很喜歡。”父親在很遠的浦東教歷史課,一個禮拜才回來一次。“他從來不打罵呵斥我,因為我超出了他的期待。”
朱大可的確表現卓越,小學還沒有畢業,“已經通讀四大名著”。到他十二三歲的時候,父母執教的兩所學校的圖書館他全都看遍了。進入中學後,西方古典文學他也過濾了一遍。
“這些‘*’殘留的書,被保留得很好,而且傳播非常廣泛。很多書破舊發黃,封面、書底都沒有了,你只能猜它的書名和作者,但我們通常都能破解這種迷案。”朱大可和母親輪流看書,很多時候通宵不眠。羅曼·羅蘭和托爾斯泰的小說,雪萊、拜倫和但丁的長詩,“是我的隱形的精神搖籃。”他神色惘然地回憶說。
1976年7月,朱大可技校畢業,被分配至上海照相機四廠擔任鉗工。“我是做照相館用的相機,海鷗牌,”他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那種大的。”對於一個飽讀詩書、喜歡音樂、想做鋼琴家、指揮、後來又想當作曲家的少年來說,鉗工無疑是枯燥乏味的。他煩做工人,“開始琢磨如何改變這種狀況。”
朱大可 先鋒評論家(3)
1977年,高考恢復。這一年,朱大可21歲,這個年輕人摸不準考大學究竟意味著什麼,所以“沒敢考”。次年,他終於明白,只要上了大學,就有可能逃離工廠,改變工人身份。1979年9月,他考入華東師範大學,“我是新三屆裡面的最後一屆。”高考填報志願的時候,他的第一志願是歷史系,第二志願才是中文系。在他看來,文學是自然天成的,完全不需要課堂教誨。“我曾經想考音樂學院,結果這個夢像泡沫一樣破滅了。由於父親的影響,我想做歷史學家。”
沒想到陰差陽錯,他“被弄到了中文系”。說起當初為何選擇華師時,朱大可告訴財經時報記者,“當時我母親每月的退休金是70塊錢,我們家的房租是25塊,還剩下45塊,兩個人用是很拮据的。那時華師每個月有18塊5的補貼,基本上能夠解決我的伙食問題。”
剛進大學時,他興奮,如魚得水,“戴著校徽到處走動”。而且挑肥揀瘦,非常清晰地辨認哪門課重要,哪門課不重要,他覺得教科書上的資訊幾乎都是垃圾。為了保持個人自由和知識獲得的正確性,他一直在走讀,拒絕住校,“不重要的課完全逃掉”。逃到公共圖書館,“從早看到晚上。”
現在,朱大可自己成了一名大學老師。當記者詢問如果有學生逃課他會如何處理時,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從不點名,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因為我就是這樣過來的。”說完後他笑了笑,補充道:“事實上,我的教室都坐滿了人。我不需要靠點名來維持出勤率。”
老師希望我“戒驕戒躁”
1983年7月,朱大可從華東師大畢業,被分配至上海財經大學漢語教研室工作,講授“大學語文”課程。由於與所學專業和研究領域不符,加上失去了大學時代的人文環境,他的心境轉向壓抑,“失去了方向,心灰意懶,無所事事。”此間,除了一篇《電影系統論》,他幾乎中止了所有的寫作,蟄伏了近兩年之久。
轉機出現在兩年後。1985年,朱大可受邀參加在廈大舉辦的全國文藝批評新方法研討會,“這改變了我的未來。”這次盛會幾乎雲集了中國當時最優秀和最走紅的人才。而朱大可則是“無名鼠輩”。回去後不久,他的第一篇詩歌評論《焦灼的一代和城市夢》問世,並於1986年發表在著名的前衛雜誌《當代文藝思潮》上。
“這篇文章完全背離了批評的一般準則,很幼稚,但有殺氣,充滿奇思怪想,與其說是在闡釋他人作品,不如說是在自我賣弄。”對於這篇當年引起文學界普遍關注的文章,朱大可自己並不以為然。
1986年,他發表《謝晉電影模式的缺陷》,該文發表後,在海內外引起軒然大波。當時中國電影評論學會會長鍾惦斐撰文指出:“朱大可的文章很有閃光處,除了作為理論的概括和勇氣,更重要的是他把電影作為文化現象,表現了對整個社會和文藝的責任感。”
朱大可 先鋒評論家(4)
之後,憑藉一系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