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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研究和批評文章,朱大可在中國文壇聲名鵲起,並且奠定了自己的先鋒批評家地位。“那時候我年輕氣盛啊,狂得要死。”他說,在很高規格的學術會上,也可以藐視與會者,自己隨性說一通,然後當場退會,“得罪了很多人,因為根本不顧別人的感受。”
“這和我的成長環境有關。我是獨生子,精神上極度渴望自由和獨立,打小就自己跟自己玩,孤獨慣了。”從小學到中學,他的成績單上,評語裡總有“驕傲自滿”這幾個字,“老師總希望我‘戒驕戒躁’。”如今,朱大可很少與人爭論,他覺得“那個沒意義,浪費時間而已。”他說這個的時候,還是露出了被小心藏起來的傲氣。
朱大可今年50歲。“其實我40歲就知天命了。”他端起茶,嘬一口。“我是很有爭議的人,有人喜歡,有人討厭”。他低頭又抬頭,“其實,爭議是最好的狀態。沒有爭議才是不正常的。我為下個世紀寫作,因為歷史是最好的評判者。”
訪談
文壇:垃圾的工業化生產
中國文壇是垃圾生產基地
凌晨一點多手機響,是朱大可的簡訊。他問見面時間能否推遲一個鐘頭。想了想,我回好。原本約的是九點。當天上午十點一刻,我出現在他下榻的賓館。這次他來北京,是參加中央三臺的一檔節目,他是嘉賓。“昨晚在這個房間和一個朋友喝酒,一直喝到凌晨五點鐘多,睡了三個多小時我就起來啦。”他拉開窗簾,燒水沏茶。
坐定後,我們開始對話,準確的說,是閒聊漫談。話題涉及某些人或事時,他會忍不住哈哈大笑,此間眼珠必定靈活地轉動,說到興奮處,則是眉飛色舞左右顧盼,在強調某個觀點時,雙手在空中比劃,時不時作出類似擰螺絲釘的動作,讓人聯想到他的鉗工生涯。然而,相對於他的隨和、友好以及犀利的發現眼光和獨特的話語方式,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但值得一提的是,在整個採訪過程中,這個被譽為“文化恐龍”的中年男人,時而激情恣肆,時而冷峻穩沉,唯獨沒有我想象中的傲慢與偏見。
吳懷堯:在過去,抄襲是件非常可恥的事情,但今天人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你怎麼看待這種文壇以及學院論文造假的現象?這與教育制度有關嗎?
朱大可:這個是整個社會道德機制癱瘓的結果。國人的道德防火牆不僅沒有更新,而且被解除安裝了。當然,腐朽的道德機制是應當被解除安裝的,尤其是對身體過多的禁錮。但道德自律的全面崩潰,卻引發了另外的危機。
吳懷堯:從圖書銷量上來講,近幾年80後作家異軍突起,你如何看待這些年輕的創作者?你讀他們的作品嗎?
朱大可:他們的書佔有了巨大的市場份額,這是市場資本催化所帶來的市場價值。人們可能覺得書賣得好,文學價值就高,這是一個很大的誤解。市場繁榮不等於文學繁榮。他們的作品有時我會看一下,文學性大多不足。新生代作家都面臨一個嚴重的瓶頸,那就是如何完成市場價值向文學價值的轉型,從市場英雄變成文學英雄。 txt小說上傳分享
朱大可 先鋒評論家(5)
近年我能夠看到的這代人,李傻傻是個例外,我想他可能是其中最有前途的小說家。韓寒,我欣賞的不是他的小說,而是文化反叛的犀利立場。他是中國最優秀的部落格寫家之一。至於郭敬明,王朔已經有過很好的評判,我就不再多嘴了。
吳懷堯:你曾經說中國文學成就最高是先秦,相對於先秦文學,你怎樣評價當代文學?
朱大可:當代文學,詩歌的成就最高,更弱一些的是小說。散文最差。到今天為止,包括中學作文、甚至高考作文的題目,都受楊朔文體矯揉造作、其酸無比、粉飾太平的風格的支配。這種散文後來被叫做“歌德派”,是當代文學的歷史性恥辱。一直到現在為止,各大學的校刊,中文系學生寫的散文,還繼續沉溺在“楊朔體”裡。這是令人失望的事情。我認為散文的問題相當嚴重。
吳懷堯:你早期的文學評論幾乎把“終極價值”視為最高甚至唯一的標準,並有濃重的基督教神學的價值取向。但你對“後朦朧詩”之後的詩歌評論很少。是不不屑於評價,還是閱讀有限?
朱大可:那個時期大約是我去澳大利亞之前,也就是從1988年到1994年這段時間,大概有五六年左右吧,我進入了神學寫作時期。寫作的母題和核心價值,主要環繞基督教神學,而現在,我轉入了新的階段。中國詩歌總體上是退化的。80年代一度到過一個高點,90年代再次發生退化,整個中國文化都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