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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兒接受下來的三封信交還給他。
他看到羅朗兩條臂肘支在桌子上在沉思。
英國人一聲不響地把三封信放在羅朗面前。
年輕人朝三個信封上的地址掃了一眼,拿起寫給他母親的一封,拆開封印,看了起來。
他看著看著,大顆大顆的淚珠撲簌簌地往下掉。
約翰爵士驚愕地看著他前所未見的羅朗這張淚痕斑斑的臉。
羅朗性格複雜,有任何表情都有可能,可是他不能相信他會默默地流淚。
隨後,羅朗搖了搖頭,對眼前約翰爵士的存在視若無睹,輕輕地說道:
“可憐的母親!她真可能大哭一場啊!如果為自己的孩子哭泣不是做母親的專職,那不是更好嗎?”
說完,他動作呆板地把他寫給母親、寫給妹妹和寫給波拿巴將軍的三封信撕得粉碎。
接著他又很仔細地把所有這些碎片都燒掉了。
隨後他打鈴呼喚客店的女傭人。
“郵局收信收到幾點鐘?”他問。
“收到六點半,”女傭人回答道,“還有幾分鐘時間。”
“那麼,請等一等。”
他拿起一支羽筆寫了起來。
“我親愛的將軍:
我早對您說過了,我活著,他死了。您一定會同意,這種事真是不可思議。
我對您的忠誠至死不渝。
您的勇士羅朗。”
寫完後,他蓋上了封印,寫上了地址:寄巴黎勝利街波拿巴將軍。接著他把信交給女傭人,並叮囑她立即把信送到郵局去。
他似乎到這時候才發現約翰爵士在他面前,他向英國人伸出手去。
“您剛才幫了我的大忙啦,爵爺,”他對約翰爵士說,“這種效勞可以使人記住一輩子。我已經是您的朋友了,您是不是肯賞光做我的朋友呢?”
約翰爵士緊緊地握住羅朗向他伸來的手。
“哦!”他說,“我非常感謝您。我原來根本不敢向您要求這種榮譽;可是您現在奉獻給我了……我接受。”
這時候,不太動感情的英國人也感到自己的心軟化了,他眨了眨眼睛,因為有一顆淚珠在他的睫毛上顫動。
隨後,他瞧瞧羅朗。
“真是太不幸了,”他說,“您這麼急著要走;如果我可以再和您一起呆上一兩天,那我真是太幸運,太高興了。”
“在我剛遇到您的時候,爵爺,您準備去哪兒?”
“哦,我嗎!什麼地方也不去,我旅行是為了消愁解悶!我很不幸,常常悒悒不樂。”
“因此您就什麼地方也不去嗎?”
“我什麼地方都去。”
“這完全是一回事,”年輕軍官微笑著說,“那麼,您願不願意幹一件事。”
“哦,當然願意,如果這是可能的話。”
“完全可能;這取決於您。”
“請說。”
“如果我剛才被打死,您本來要把我的屍體送到我母親那兒去,要不就扔在羅訥河裡,是嗎?”
“我可能把您的遺體送到您母親那兒去,可是我不會扔到羅訥河裡的。”
“那麼,如果不是把死去的我送去,而是把活著的我送去,您當然會受到更好的接待。”
“啊!”
“我們一起到布林去呆上半個月,那是我出生的城市,是法國最使人感到乏味的城市之一。可是,由於您的同胞都別具一格,與眾不同,也許您能在別人覺得厭煩的地方感到高興。就這麼定了,好嗎?”
“再好沒有了,”英國人說,“不過我似乎覺得我這樣做有點兒不太得體。”
“哦!我們不是在英國,爵爺,英國的禮儀高於一切;而我們,我們現在既沒有國王,也沒有王后,我們割掉那個可憐的大家叫作瑪麗-安託瓦內特的腦袋,並不是為了用禮儀陛下來代替她。”
“我很想去,”約翰爵士說。
“您會看到的,我的母親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人,而且非常高貴。我妹妹在我離家的時候十六歲,現在該有十八歲了;她那時候就很美麗,現在一定更加漂亮了。還沒有哪一個十二歲的小調皮鬼會像我的兄弟愛德華那樣,他會在您的腿上放煙火,他會和您講英語;這半個月過去以後,我們再一起到巴黎去。”
“我是從巴黎來的,”英國人說。
“等等,您原來想到埃及去見波拿巴將軍,從這兒去巴黎沒有去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