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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真的很難令人討厭。
“既然你們無須供奉神明,為什麼日子好像過得挺艱難呢?”月姬又問。
“你是平地人,不知道這山裡一年有半年都在積雪,農作物無法生長,靠捕魚打獵只能勉強維生,賺不了幾個錢。”心防一撤,燕兒的話匣子便開啟了。“我們又不像山下那些江湖幫會,可以開武館教人功夫、替人保鏢運鏢,又或者在鹽漕利益撈上幾分好處……總不能要大夥兒老是下山打劫吧?”
打家劫舍,那是綠林好漢做的勾當,一般武林人士是不屑為之的。
原來天魔教眾也有這份骨氣。
聽燕兒如此說,月姬不禁對這些江湖上人人敬而遠之的邪教之徒多了一分好感。
“原來他說需要銀子,不是假話啊……”她喃喃低語,想起封無極目前對她說過的話,芳心一軟──她可以怎麼幫他呢?即便娘會送來一大筆贖金,他們還是需要某種能做的營生,方為長久之汁。
“你們有想過離開這裡嗎?既然這山上不易營生,何不下山置田買地,也好──”她驀地頓住,想起癥結所在。
果然,燕兒諷刺地介面。“你以為我們沒想過嗎?只是你們這些正道中人哪裡會放過我們?這些年來,不就是你們千方百計把我們困在天山嗎?”
說的是啊!確實應該怪她。
月姬苦笑。
她從未想過,原來天魔教之所以急於擴張勢力,並非有什麼一統江湖的野心,不過是為眾教徒求一個安身立命之道而已。
“既然你們並無野心,為何要四處殺人結怨呢?”她不解地問。“許多門派都因為門下有人遭天魔教所殺,才會與你們勢不兩立。”
“他們怎麼不問問那些好門徒,都做了些什麼勾當?”燕兒嘲諷地哼道。
月姬凝眉。“他們做了什麼?”
“姦殺擄掠,無惡不作。”燕兒冷然應道。
“什麼?!”月姬驚駭,手中的木茶杯不意落了地。
燕兒默默替她拾起。
“你再說清楚一些好嗎?燕兒,他們究竟做了什麼?”她追問。
燕兒卻不肯說了。“橫豎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頓了頓。“我今晚已經說太多了,教主若是知道,定會怪罪於我。夜深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月姬惘然,聽著燕兒替她關上窗戶,然後靜靜離去。
她站起身,算準方向和距離,躺上床楊,卻是翻來覆去,無法成眠。
燕兒今夜告訴她的一切,太令她震驚。
從小,她便從娘口中以及書上的教導,得知這世上人有好壞之分,道有正邪之異,但好人與壞人的界線為何?道不相同是否非得勢如水火?她一直隱隱約約地存疑。
如今,她的疑惑似乎得到印證了,事情果然不能單從一面來看。
天魔教也許壞,但並非一無是處,就像他身上有邪氣的一面,卻也令她感受到異樣的溫柔……
一念及此,月姬驀地擁被坐起,一片漆黑的眼前,彷彿看見矇矓的光明。
她要幫他!
她一定要幫他,不管能為他做什麼,她都願意。
因為她好想、好想聽聽他開朗快樂的笑聲,她不確定他曾不曾那樣笑過,但她決定,在離開前一定要聽一回──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得空,已是將近深夜時分。
封無極走進屬於自己的院落,習慣性地先去瞧瞧隔壁廂房的動靜。燭火滅了,悄無聲息,她約莫是睡了吧。
他站在她窗外發著呆,心口空空的,也不知遺落了什麼,良久,他才恍然回神,回到自己房裡。
他坐在茶几前,怔怔地望著燭火明滅,忽地,心念一動,右手探入衣襟,摸出一條手絹。
手絹上,繡著彩花蝴蝶,用色淡雅,繡工精緻,很符合她予人的印象。
封無極握著手絹,不知不覺放到自己鼻前,嗅著,彷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屬於她的氣味。
這味兒,在他擄著她回到天山這一路上,一直糾纏著他不放。他原以為離她遠一點會好些,但不行,她的味兒好像在他心裡生了根,令他上了癮。
封無極皺眉,拿開手絹,狠狠地瞪著。
他真不應該老將這帕子帶在身上的,就因為時時帶著,他才會總是牽掛著她吧!
他詛咒一聲,將手絹揉成一團,作勢要往地上拋去,但猶豫片刻,又揣回懷裡。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