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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船伕像獵魚的黑色魚鷹一樣,伸著長長的脖子朝岸上張望,他們驚惶失措地小聲交換著意見,雖然他們不知道岸上到底是什麼人,但只要看清了岸上人手上的槍支,就讓他們情知不妙了。船伕們猶豫著,木船慢慢加速,似乎打算衝過去。岸上的人看出苗頭不對,豎起一支槍來,“乒”的一聲槍響,空闊的江面上飛起幾隻水鳥,淒厲地鳴叫著,子彈一樣飛向遠方。
“把船靠到岸邊來,不然開槍了!”岸上的人聲音更大地恫嚇道。
船伕這回不敢再遲疑了,極不情願地把船靠到了岸邊。
幾個男人前後腳跳上了甲板,他們留了兩個人在岸上把風,看得出,他們很有這種聯手行動的經驗。
“船上裝的什麼貨?”一個男人用槍托搗了搗甲板。
“都是布匹,汀州城裡羅裁縫在廈門洋行定下的洋布,僱船運回汀州……敢問各位爺是……”一個管事模樣的矮個子男人,有點雞胸,又把頭點得像舂米的杵子,不管這些拿槍的男人是誰,反正都是“爺”。
“我們是紅軍,共產黨的紅軍,聽說過吧?”領頭的男人出面說話了,他正是丁泗流。
雞胸男人鬆了口氣,腰桿也直了些。
“原來是紅軍啊,我還以為遇上土匪了呢。”
“青天白日的,哪來的土匪?連郭鳳鳴這個大土匪都被我們紅軍消滅了。”丁泗流看了看滿船的布匹,心中暗暗竊喜,他的臉色卻一下變了。
“一個裁縫,買這麼多布匹幹什麼?分明是說瞎話!”
“不敢欺瞞長官,真的是汀州城內的羅裁縫買下的布。”雞胸男人分辯。
“胡說!什麼羅裁縫?明明是土豪家的布匹!我們紅軍打土豪,不僅分田地,還要分掉土豪的浮財,這船布匹充公了!卸貨吧。”
“長官,你們不能這樣啊,這真是羅裁縫的布,他哪是什麼土豪?”
“一個裁縫,買這麼多洋布幹什麼?他不是土豪,難道我是?”丁泗流朝雞胸男人笑起來。
“老總有所不知,羅裁縫是典押了房產才借錢買下這些布,聽說這布都是紅軍要的……”
“對呀,紅軍要的沒錯,老子就是紅軍!不是紅軍,還不打你們這些汀州土豪呢。”丁泗流瞪眼了,“廢話少囉嗦,快點讓船伕卸貨!” 。 想看書來
七 劫船汀江邊(2)
部隊不行軍不打仗,在汀州城裡成天搞宣傳、發動群眾,丁泗流覺得乏味得很,吃什麼都不香。也是受了那些上門告狀的老闆們的啟發,丁泗流想,汀州地面踩一腳,腳窩子裡都朝外滲油水,就連三十一團那些泥腿子們都知道打打野食吃呢,自己憑什麼就該每天提個糨糊桶子上街刷標語?過了這個村,就難有這個店,等部隊從汀州開拔,想打土豪,還得打著燈籠到處找呢。不過,丁泗流畢竟是丁泗流,他比三十一團那些泥腿子有心眼,兔子不吃窩邊草,他不能招招搖搖地在汀州城大街上再掃蕩那些店鋪老闆,守著軍部和總前委,那不是自找倒黴。打野食,他得出城走遠點。於是,他帶上連裡幾個心腹弟兄,換了便衣,出城來到汀江邊上。汀江是閩西黃金水道,過往客商,船船都是肥美的大魚。他沒想到,截住的這滿船洋布,還是運往汀州城裡的。
雞胸男人也是道上的熟客,他眨了眨眼,從懷裡摸出幾塊滾燙的大洋,又掛了一張滾燙的笑臉。
“紅軍長官,弟兄們辛苦了。兄弟我也是當差吃飯,替人做事。這幾個茶錢,弟兄們收了,去喝個茶吧……”
話沒說完,丁泗流一揮手,將他手掌打翻,幾塊光洋骨碌碌地在光禿禿的江岸上滾動,掉進了江中。
“你少給老子來這一套!你拿我們當什麼人?劫道的土匪啊?老子是為窮人打天下的共產黨紅軍!”丁泗流罵著,拔出老拳,欲教訓一下雞胸男人。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驟然而至,一支二十來人的馬隊旋風一般停在了江邊。來的正是連順舟和他的快槍手們。眼瞅快到汀州城了,連順舟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可看到幾個帶槍的男人截住一條滿載的船,他以為是大白天遇到了劫道的土匪,喜好打抱不平的連順舟撥轉馬頭,馳往江邊而來。他手下的快槍手一個扇面散開,將丁泗流和他的人圍了個密不透風。二十來支烏黑的快槍錯落有致,逼住對手。
此時抵抗已經毫無意義,更何況,丁泗流不知對方何人,自己心中又有鬼。
“你們是什麼人?有話好好說嘛,動刀動槍的幹什麼?”
丁泗流也是老丘八了,見過陣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