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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晃,一股子藍色火硝子味刺鼻地嗆開來。天井中那隻花狗一聲慘叫,像被人捉住四腿高高拋起,彈到了空中,狠狠地跌回地面時,一動不動了。連順舟探頭看,花狗的腦袋幾乎被打碎了。槍聲引發了土樓內的驚慌,女人哭、男人叫,那二十多名快槍手紛紛提槍衝出,卻不知目標何在,最後圍著一隻死狗四處張望,待看到樓上走廊的連老爺正笑眯眯的,仍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連順舟擺擺手說:“沒事了,都散了吧,把那狗拖出去埋掉。”
黃松留在了連順舟身邊,成了一名快槍手。
許久以後,連順舟才告訴他,他不是看中黃松的槍法,而是看中他舉槍就打、殺伐果決的利索勁兒,心想他沒看錯,到底是砍掉過老東家腦殼的人。
當那個一身當地人裝束、風塵僕僕的中年男人走進連家堡,交給連順舟一封密信,他展開信箋,看到落款處“*”的親筆簽名時,連順舟的眼睛溼潤了。他毫不懷疑:新的革命高潮到來了。
那個叫“*”的湖北小夥子,他還是去年認識的,當時外貌看上去精明強悍的小林是一名連長,官銜與他相同。小林連長跟著朱德軍長參加南昌暴動,失敗後退走閩西,路過上杭去了廣東的。當時連順舟和那個年輕的湖北佬談得頗為投機,相見恨晚,他送了小林連長好幾擔晚季香米,還有一百塊現大洋,小林連長則給他留下了一支勃朗寧手槍。一年半光景過去了,二十來歲的小林連長給他的密信中稱,自己已經是紅四軍主力團二十八團的團長了!*團長的親筆信內容很簡單,先敘述了分手後的思念之情,又證實紅四軍已擊斃汀州匪首郭鳳鳴,攻克汀州,他邀請連順舟如果方便,可到汀州面敘。
連順舟當即決定,立即動身前往汀州。
有手下人擔心,怕紅四軍下套擺出鴻門宴,要趁機吃掉連順舟,以懲罰他在閩西暴動失敗後的脫隊行為。連順舟哈哈大笑,說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紅軍失掉井岡山根據地,輾轉來到閩西落腳,正是需要有人鼎力相助,豈有叨唸舊怨的道理?紅四軍要在閩西開啟局面,上杭地界,沒他連某人出面怎麼行?再說那*不同凡人,我看他有三虎之氣,將來必成大事。說不定共產革命又一輪高潮到來了。我連某再度出山,時也,勢也。
傳令立即準備,即日上路。二十多名快槍手悉數出動,全部隨他前往汀州,連順舟不能讓紅四軍長官小瞧了他,儘管他曾經只做過區區手槍連長。一年多以前的小林連長,都官拜團長了,他連某豈肯落人之後?
擇個吉日,一行二十餘人的馬隊,向著汀州方向馳去。
讀過書的連順舟喜歡被人稱為“連老爺”,卻最為反感坐轎子,無論他本人還是家中女眷出行,要麼騎馬,要麼舟車,唯獨不許坐轎。當他出得門來,他最喜愛的那匹大黑馬朝他搖頭甩尾,他就知道兆頭不錯。跨上座騎,動鞭之前,連順舟驟然想起“馬上離愁三萬裡”的詞句,一股久違了的豪情油然而生,他不由揮鞭打馬,疾馳而行。
快槍手黃松,騎了一匹黃馬隨行。得知要去汀州面見大名鼎鼎的“*”紅軍,黃松高興得一宿沒睡好覺。他暗自盤算好了,如果連老爺不肯留在紅軍,他就單獨留下來,大不了將快槍和黃馬還給連老爺就是。只要是紅軍,就能給他家人報仇雪恨,紅四軍還是紅幾軍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七 劫船汀江邊(1)
汀江發源於南武夷山脈,在汀州入境後,流經武平、上杭、永定,一路流入廣東境內。與“水向東流”的諸多水系不同,汀江水系一路向南,直到在廣東境內入海。汀江水千百年來養育了兩岸閩西百姓,還成為重要的水路交通線,祖祖輩輩的客家人,就是沿著汀江這條生命線,走向大海,遠渡海外。因此,客家人將汀江尊為“母親河”。
還未到春天旺水期,河床在這個季節裡瘦了許多。可能因為戰事的關係,江上的船隻也較平常少。此時,唯見一艘木帆船,扯起發黃的船帆,正沿江逆流而上。風勢不夠勁,加上木船滿載,從吃水線上就看出船上的貨物裝載了不少,因此像個頂風冒雪的孕婦般吃力地在江面上緩慢移動。清冷的江岸上,那艘滿載的船隻過於招搖了,自然引起江岸上七八個男人的注意,他們原本東倒西歪地散坐在枯草悽悽的江岸上,看到江心的孤船,呼啦一下,全站了起來。如果船上的人能看到江岸上的男人們手中拄著的步槍,他們的恐懼將來得更早。
“喂,撐船的,把船靠過來。”有人兩手擴成喇叭狀,向江心喊道。
原來緩慢的木船更慢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