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滑翔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勝嗎?甚至還能在閩西站得住腳嗎?所幸,紅四軍的七大會議只匆匆開了一天,吵過鬧過,進行了正式選舉,結果陳毅正式當選為前委書記,由黨中央指定的前委書記毛澤東同志卻落選了……
這且不算,臨近晚間會議結束時,新當選的陳毅書記宣讀了七大決議案,其中竟然宣佈了“給予毛澤東同志嚴重警告”、“給予朱德同志書面警告”的黨內處分……
王初恩只記得,會議結束前,毛委員站了起來,作最後的陳述。他那往日炯炯有神的目光不見了,高亢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了。他神情凝重,幾乎是一句一頓地說:“同志們,現在還是要根據我們歷來實際鬥爭中的經驗,加強政治領導,加強黨對紅軍的領導,軍隊要做群眾工作,要打仗,要籌款。至於會議對我個人有許多批評,我現在不辯,如果對我有好處,我會考慮;不正確的,將來自然會證明這個不正確。”
十五 是誰楔入的鐵釘(3)
那一刻,王初恩的心都要碎了。
他是悶悶不樂地走出龍巖城的。他不知可以找誰交流一下,別說連順舟、丁泗流了,就是塗水根,又能和他說些什麼呢?
太陽漸漸升高了,清晨時的那點隔夜涼氣很快被蒸騰殆盡,千百雙革命的大腳此伏彼起,古老的鄉間土路上就瀰漫起滾滾黃煙,塵土飛揚,嗆進灼熱的喉嚨裡,不少士兵早早就把水壺裡的水喝乾了。身上的汗生生地被天上的太陽和體內的太陽內烘外烤,揮發已盡,人就有些蔫頭耷腦,恨不能像夏季大田勞作一樣,一頭拱到樹陰下歇息一氣。
肖文生摘下頭上的斗笠,抹了一把花搭搭卻滴汗不存的額頭,抬頭瞧眼天上,罵了句婊子養的太陽,也像反動派一樣惡毒。黃松也熱得難受,但他不吭氣,只把斗笠壓得低低的,埋頭走路。排長塗水根看看他,說道:“黃松,別埋頭走路呀,唱個歌子提提神吧。”
閩西子弟大多能吼幾聲山歌,第四縱隊編成後才知道紅軍還要宣傳革命,發動群眾,除了寫標語外就是編些革命歌子唱給老鄉們聽。時間雖然不長,手槍連的弟兄們就發現黃松不僅槍法出眾,連山歌都比別的弟兄們唱得好些,他還會編些新詞進去。把個黨代表王初恩喜歡得不行,一宿營住下來就分派黃松去唱歌,肖文生則只能提著糨糊桶子去牆上貼標語。黃松對當紅軍的總結就是:打仗險、行軍累,不“打”不“行”宣傳隊。
排長“唱個歌子”的要求,自然有接近於命令的成分。黃松舔舔乾燥的嘴唇,蠕動麻木的舌頭,開口唱道:“阿哥當兵當紅軍,妹子留住阿哥的心……”
他剛唱了兩句,連副丁泗流從後面趕上來,張口訓斥道:“黃松,鬼叫鬼叫的,難聽死了……讓人耳朵清靜點行不行?”
黃松立即啞了火似的,閉上嘴。自從在曬穀坪上捱了連副的毒打,黃松一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肖文生跟連長說過,連順舟嘆說這是打怕了。人對人的毒打,和野獸種群中的相互攻擊不同,皮肉傷最終留下的是精神記憶,所謂“打怕了”,就是意志和精神被徹底摧毀後的屈辱與低迷……肖文生對連長的話似懂非懂,卻見連長只是說說而已,並未有任何表示,更沒有任何動作。本以為丁連副從手槍連消失後一去不復返,誰想到龍巖一戰他又像鬼魂似的現身,還指揮二排打了場漂亮的巷戰,而連長和黨代表拿他也沒什麼辦法,也許就是遷就他呢,老話說,官官相護,還真是不假。
快晌午了,天氣越發地熱,頭頂的太陽毒辣辣的,沒有樹陰遮護的行軍縱隊像條曬蔫的蛇,慢慢蠕動著。龍巖分兵,第四縱隊單獨出發,班長肖文生和黃松就重新有了幾分擔心。他們避開塗排長,一路嘀嘀咕咕,湊了湊在龍巖打聽到的訊息,都說紅四軍有可能離開閩西,重新開回江西,奪回井岡山根據地。他們這些閩西子弟們對此憂心忡忡。誰當紅四軍前委書記和他們關係不大,要是紅四軍離開閩西,那關係可就大了。
一陣快意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急速而零碎。手槍連的弟兄們打起精神,回首翹望,卻是縱隊參謀長帶著參謀一行打馬從隊伍後面追上來。一名隨從副官模樣的軍官眼見手槍連稀里嘩啦的行軍隊形,有些惱火,更有些在長官面前賣弄的意思,他勒住馬,高聲喊道:“手槍連的同志們加油啊!你們又沒扛槍扛炮,總不見得落在人家步兵大隊後面吧?”其實,參謀長根本沒留意手槍連,他的神色有些懵怔,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早已從手槍連行軍佇列前策馬而過。隨從副官覺著沒趣,便撇下手槍連,打馬追趕去了。
十五 是誰楔入的鐵釘(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