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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連順舟和連副丁泗流也在這就好了。他用目光尋找王初恩,只見他早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講臺上,毛委員的聲音愈加氣憤。
“四縱隊打人的官長最後怎麼樣呢?他們自己也立不住腳,不得不離開四縱隊。還有二縱隊,因為打人,發現過三次自殺事件,一名排長和兩名士兵先後自殺,這是紅軍的最大汙點!”
毛委員因為氣憤和激動,臉膛漲得通紅。座位上的代表們大氣不出,都靜靜地凝視著臺上。
毛委員繼續說:“蘇維埃政權是最進步的政權,這個政權不應有一切封建剝削制度殘餘存在。蘇聯不但紅軍中老早就沒有肉刑,一般法律上也嚴禁使用肉刑。我們紅四軍產生於封建剝削制度尚未肅清的中國,主要成分又多是從封建軍閥軍隊裡轉變過來的,一般封建的制度、思想和習慣,仍然很濃厚地存在於一般官長士兵中,打人的習慣和非打不怕的觀點,還是與封建軍閥軍隊裡的習慣一樣。紅軍中雖然早就提出了官長不打士兵的口號和規定士兵委員會有申訴他們苦痛的權利,但簡直沒有什麼效力,結果造成了官兵間的懸隔,低落計程車氣和官長的情緒,逃跑的日多,軍中充滿了怨恨的空氣,甚至還有自殺事件,這些現象如不趕快糾正,危險不可勝言。”
毛委員的報告引來全場熱烈的掌聲。
黃松也跟著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那名曾經帶他去見毛委員的軍官走過來,小聲說:“小鬼,炭火生好了,你到外邊等著去,沒有叫你,不要進來。”
黃松這才想起來,他和丁泗流一樣,還不是共產黨員呢。
二十八 “問菩薩為何反坐”(1)
紅四軍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現在,柳達夫比任何人更清楚他的處境。紅四軍第九次黨代會一召開,他就知道自己在紅四軍“欽差大臣”的使命該畫上句號了。毛澤東在古田黨代會上,似乎又恢復了他以往在井岡山上的神氣,可謂君王之相,志得意滿啊。這個打不垮、拖不倒的湖南佬,前些日子躲在蘇家坡哪是養病啊,簡直修煉成精了!老毛的政治主張再一次鮮明地在古田黨代會上提出,就連朱德、陳毅這些“老井岡”都舉起雙手錶示贊成,他們放棄了從前的爭執和爭論,達到了一種新的和諧,這是令柳達夫始料不及的。他原來以為,那個風雪瀰漫的古田會上,還會像以往那樣,吵架,再吵架,吵得不可開交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毛這個鄉村教書匠,難道真有什麼不同凡人的魔力不成?不,柳達夫從來不信神鬼,他相信這是地方主義在紅四軍作祟的表現,而且潛伏在紅四軍的地方主義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支毛澤東帶出來的軍隊,他離開不過才短短几個月,就像盲牛瞎馬一樣胡衝亂撞。一旦請神出山,弄回來毛澤東,那群來自湘西、江西和閩西山溝溝裡的泥腳杆子才又重新有了主心骨。這難道不是典型的家長制,又是什麼?
紅四軍沒有他柳達夫的市場了。“既生瑜,何生亮”?邏輯就這麼簡單。
看來,*主義唯有在*主義分子手中才能大行其道,柳達夫感慨著。四軍之紅,只是徒有其色,沒有半點布林什維克的精髓。對紅四軍的改造,遠不是老毛所說的那樣複雜,也不是那般簡單。有些事情,看來得到中央才能理論清楚。既然這樣,與其陪著他們在山溝溝裡胡鬧,不如回上海找中央另行分配工作,一展宏圖之志。
柳達夫的請求很快得到中央批准。
他不想一個人上路,他決心帶走羅翠香。儘管他試探過幾次,可羅翠香都明確表示:她不想離開紅四軍,不想離開閩西家鄉。柳達夫不死心,他要再做最後的努力。他爭不過老毛那些人,還爭不過羅翠香?
元旦前,羅翠香家裡捎信來,說她父親病了,想見她一面。羅翠香到宣傳隊告假,沒想到一下子就準了。原來,紅四軍在古田召開的第九次黨代會上,對四軍屬下的宣傳隊頗多微詞,各級政治部正在準備對所屬宣傳隊進行整頓。老拐聽說她父親病了,就很痛快地準了假。柳達夫聽說了這一訊息,忙說他剛好要去汀州辦事,便與羅翠香一路同行。
進了汀州城,柳達夫張羅著去一家廈門人開的蛋糕餅鋪裡買了二斤蛋糕,這才一起去了羅裁縫家。羅翠香本來不想讓他去家裡,這算怎麼回事?柳特派一張口,就像賣瓦盆的亮貨,一套套的,根本容不得別人插嘴。他還老想著“改造”別人,只怕做了一輩子裁縫的父親,吃不消柳特派的“布林什維克式的改造”。再說,她還怕鄰里之間產生誤會。她現在和柳特派之間還有什麼呢?所有的憧憬消失了,所有的夢想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