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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黃枯敗的草地如同一條織毯,倒也是冬日裡獨有的景緻,比起春夏生機勃勃的美景,別有一番意趣。
父子二人翻身下了馬,北堂戎渡牽著馬匹跟在北堂尊越身後,兩人隨便在小河邊找了一棵樹,將馬拴了。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坐在草地上,北堂戎渡和身邊的人閒話了一陣之後,忽然笑道:“爹,咱們弄點東西吃怎麼樣?”北堂尊越挑眉輕笑:“哦,你要做什麼?”少年脫了靴子,又把襪子也脫下,然後將兩條褲腿一挽,直捋到膝蓋以上,露出了兩隻晶瑩如玉的結實小腿,這才站起來,將衣襬撩起掖到腰帶裡,道:“我下河去叉幾條魚,咱們中午烤魚吃怎麼樣?”北堂尊越瞟了他兩眼,然後扔出一句:“……你的意思,是要本座生火?”北堂戎渡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既而狐疑地盯著男人,語氣不確定地問道:“可別告訴我,你連這個也不會。”北堂尊越懶得看他,只道:“你不是要去叉魚嗎,還不去?”北堂戎渡不大放心地瞅了瞅男人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爺模樣,旋即便去折了一根順手的木棍,拿匕首削尖了頂端之後,便下了河。
河水冰冷刺骨,不過當北堂戎渡運起內力護體之後,倒也完全不在意。由於這裡是無遮堡,自然沒有外人出入,所以也無人捕撈水中的東西,因此河中的魚不少,不用很久,北堂戎渡就已叉到了數條肥美的魚。
少年帶著獵物,一路光著腳,兩條小腿溼淋淋地走上岸來,正看到北堂尊越坐在原地,面前燒著一堆火,旁邊還有不少收集來的枯枝敗葉,竟是井井有條的模樣。北堂戎渡不由得有些微訝,遂笑道:“我還以為你向來習慣了別人伺候,這些雜事什麼的,都不會呢。”北堂尊越似笑非笑地睨了少年一眼:“你這些年在外,殺人追命,露宿荒郊的事也是常有,自然就能學會打理雜事,照看自己,難道本座,就不曾如此?”北堂戎渡了然了地點了點頭,笑道:“倒也是呢。”
兩人坐在地上,熟練地將魚挨個串起,架在火上翻烤,北堂尊越手裡拿著串有鮮魚的樹棍,看著面前的火堆,忽然似是不經意地掃了身邊的北堂戎渡一眼,語氣平淡地問道:“本座方才一掌殺了那殷的小子,弄得有些血腥,卻見你連眼也不眨……江湖上有人暗地裡說本座無情狠絕,視人命如糞土,分明是個魔頭,你莫非從不覺得如此?”
北堂戎渡訝異地看了男人一眼:“怎麼會?”他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一邊翻烤著樹棍上的魚,一邊說道:“其實他們說你是個濫殺的人,這話不對。人的心境其實是會隨著他的自身變化和時間改變的,比如說一個普通人,他若是偶然殺了別人,肯定心裡很難接受,可是如果他不是普通人,比如,他是個皇帝,那麼哪怕他一聲令下,有萬人頭顱落地,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只因為他有了別人沒有的權利,他站在所有人的頭頂,所以很難免的,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和其他人平等地放在一起。”
北堂戎渡說到這裡,用手拎了拎棍子,道:“就像這魚,我殺了它難道心裡會有什麼震動嗎,當然不會。在爹眼裡,除了能入自己眼的人以外,只怕把別人都當成了螻蟻,無所謂殺還是不殺,那些人說爹無情狠辣,其實這些事情在爹自己看來,只怕卻是理所當然得緊罷?”
北堂尊越大笑起來,伸手大力地揉了揉少年的頭,那力道,是幾乎令人窒息般的親暱:“好孩子,果然是本座的好孩子……”北堂戎渡亦笑,全神貫注地慢慢翻轉著魚:“至於他們說的什麼魔頭……爹是魔頭,那我豈不是小魔頭?他們怎麼看,跟咱們有個屁的關係,我只知道是爹把我養這麼大的,其他人,和我有什麼相干?”
男人志得意滿地輕笑,用左手慢慢撫摩著少年的後頸,覺得實在是心滿意足,這少年是他唯一的兒子,無論別人怎麼樣,但這孩子卻是永遠不會背棄他,永遠不會懼怕他的……思及至此,再看眼前的少年,更是越看越愛,簡直想把這孩子從頭到腳地吞入腹中,不讓旁人瞧見半點,就這麼一直和他自己在一處就好……
正值此時,濃濃的香氣已隨著火焰的蒸烤散發了出來,就聽北堂戎渡道:“爹,你在幹什麼呢,魚都快烤糊了。”北堂尊越聽了,遂動了動右手,把魚從火上移開,然後遞給了旁邊的兒子。
北堂戎渡接過來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唇邊咬了一口,覺得不太燙了,這才緩緩咀嚼起來,同時把自己剛烤的魚遞給了男人。北堂尊越嚐了嚐兒子的手藝,既而挑眉道:“還行。”北堂戎渡望著對方嘻嘻一笑,道:“那還用說?”言罷,就開始大塊朵頤,沒兩口,卻是突然間有些燙到舌頭,不禁連忙用一隻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