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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和其他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價值,而平劍山莊還有一個繼承人,他們不會為了一個死人敢跟我計較!”
事到如今,殷知玄已知不可挽回,面色青白間,突然團身撲上,抖袖間一蓬銀光潑天般飛射而出,卻是一片密如牛毛般的暗器,根根細針皆淬了劇毒。北堂戎渡飛身而起,將將避過這一片針雨,同時右手一翻,掌中就已多了一支玉簫,隨即就朝殷知玄縱身而去。
只是他還剛剛起步之際,一道血紅的高大人影已經鬼魅般射出!殷知玄只覺頭頂驟然壓來一塊濃重的紅雲,還未待回頭去看,男人右掌已向下拍去,掌力及處,幾近能將山嶽也壓得碎了!就見袍袖翻飛間,只聽一聲骨裂筋斷的可怕聲響,殷知玄整個人竟然從頭頂開始,硬生生地被這一掌按得矮了一大截,頸椎盡碎,頭顱盡裂,直接氣絕身亡!自他發射暗器直至身死,不過眨眼之間!
北堂尊越冷笑著,血紅的衣袍,黑墨似的發,配上眼前血肉模糊的場景,直如同魔神一般,然後任憑屍體頹然倒下,這才回頭看向北堂戎渡,道:“……傷到了沒有?”
七十。 雙生花
右手微轉,掌中的玉簫便重新插回了腰側,北堂戎渡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首,搖頭道:“爹,我沒事。”他說著,抬頭看向北堂尊越,一時間心情倒是挺不錯,笑嘻嘻地道:“我的功夫不賴,殷知玄這點伎倆,還傷不了我……爹就這麼擔心我嗎?”
北堂尊越見他笑臉盈盈,一雙亮晶晶的藍眼裡仿若海光接天,不由得就似乎有點兒抹不開面子,用手在少年頭頂稍微粗魯地揉了兩下:“臭小子,和本座也油嘴滑舌?”北堂戎渡用手扳開男人的手掌,護住頭頂,不讓他把自己的頭髮弄亂,同時笑道:“你這叫護犢子。”說罷,微微翕動了一下鼻子,似乎是不大喜歡室中的血腥氣,對北堂尊越道:“別讓這人壞了心情,今天天氣格外好,不如我和爹去後山走走?”北堂尊越也由著他,微微挑眉道:“也好。”北堂戎渡聞言,笑著打量了一下男人身上濺著的點點血漬:“依我看,爹還是先去換件衣裳才是。”
一柱香之後,兩人已騎馬在後山徐徐行進,北堂戎渡正悠閒地坐在馬背上和身旁的北堂尊越說話,卻忽覺座下的馬匹有些異樣,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這匹馬正側著頭,十分親暱地去不斷磨蹭著男人座下那匹馬的頭頸,看那模樣,應該是一對伴侶,北堂戎渡笑了笑,用手輕拍了一下馬頭,笑罵道:“好畜生,就這麼色心盎然的?”旁邊北堂尊越悠然低笑一聲,道:“有道是‘食色,性也’,畜生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周圍萬籟俱寂,樹木蒼蕭遒勁,雖氣溫有些低,然而倒也無風,意趣天然,日光輝灑遍地,是難得的好天氣,北堂戎渡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北堂尊越,但見其一身錦綬玄黑長袍,金色的團龍紋路遍綻,愈發顯得身量高健挺拔,容色逼人,不由得唇角將將揚起,含了幾分打趣的味道,笑說道:“爹,別人只看你這模樣,誰能信你竟然已經有我這麼大的兒子?”北堂尊越不答,原來卻是不經意間瞥見一叢灌木中零星開著幾朵紅花,遂在馬背上略一俯身,長臂微舒,便摘下了其中一朵,那花冒寒開得還算好,顏色雖是有些斑駁紛雜,自然不是什麼名貴上好的品種,但也還嬌豔動人,北堂尊越手上拿著這花,抬手便插在了身旁北堂戎渡的鬢邊,黑油油的頭髮趁著紅花,竟是有一種異樣的美,北堂尊越不由得凝神看著,忽想起‘佳人半露梅妝額,綠雲低映花如刻’這一句來。
北堂戎渡卻是偏了偏頭,修致的眉毛輕揚幾分,一手取下了發上的花朵,道:“噯,你幹什麼呢。”定睛一瞧手上拿下來的花,不覺‘嗤’地一下笑了,說道:“爹,我又不是小姑娘家,你給我戴這個做什麼。”說著,手上微微一鬆,那紅花便飄然落到了地上。北堂尊越也沒說什麼,只是隨著那紅花翩翩從少年雪白的掌心上脫走,心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就被模糊地拉到一處地方,面前依稀是橫無際涯的花海,開滿了紛紛攘攘的寂寞芬芳,心底最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叫囂著,似乎想要破土而出——
是什麼?
然而這樣模糊的念頭只不過是一閃即逝,快得北堂尊越根本沒有認真去注意,他只是摸了摸少年的頭,志得意滿地體味著手心裡那青絲光滑舒適的觸感——這是他一個人的小樹,誰也別想掰去哪怕一根枝杈,它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無論是枝幹還是葉子,以及果實,全都是他的……
耳邊忽然響起少年的聲音:“爹,過去坐一會兒?”北堂尊越循著少年的目光看去,就見不遠處橫著一條清凌凌的河;兩岸樹木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