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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琴音簇簇,日光隔著湘妃竹簾透進來,在地上形成深深淺淺的烙影,讓人有一種暈眩般的迷茫,北堂戎渡面對面地在北堂尊越眼前坐下來,看著父親垂目撫琴的模樣,面上稍稍專注了些,似是在認真聆聽,他聽了一會兒,慢慢舒出一口氣來,乾脆一歪身子,便就勢側臥在席子上,用手支著腦袋,伸了個懶腰,半閉著眼睛聽琴。
一時間北堂戎渡闔著雙目,聽琴聲悠悠,前時軍中所有的血腥與殺戮都彷彿漸漸遠去了,滿腹滿腔裡交織的隱隱戾氣被滌盪而淨,整個人也難得真正鬆懈了下來。
未幾,琴聲戛然而止,北堂戎渡睜開眼,懶洋洋地道:“……幹嗎不彈了?我正聽得好呢,再彈一支曲子麼。”北堂尊越用手撫弄著琴上的瓔珞,低低笑道:“本王琴技一般,有什麼可聽的?”北堂戎渡坐起身來,眯著眼睛笑,說道:“那怎麼一樣,你彈琴多難得啊,這哪裡是那些琴師能比的。”他說著,用手去隨意撥了兩下琴絃,略略勾起嘴角微笑:“漢王為我撫琴,這可不是其他人能享受到的吶。”
北堂尊越掃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按了按琴絃,說道:“要本王再彈一曲也不是不行……你來給本王打扇。”北堂戎渡嘆息道:“現在我可清楚了,我這不肯吃虧的性子到底是像誰……”嘴裡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從腰間掛著的扇套裡取出一把象牙骨的泥金扇子,換了位置坐到北堂尊越旁邊,替他搖扇,北堂尊越這才十指一伸,重新撥起琴來。
一時間琴聲淙淙溶溶,悠悠流瀉到殿外,北堂戎渡雙腿盤起,一面抬手扇著扇子,一面靜靜看著北堂尊越撥絃,目光之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分放鬆與平和。
闊大的內殿裡寧靜融融,唯聞琴聲,偶爾聽得窗外有鳥雀飛過,‘滴瀝’一聲輕鳴,也是極柔極輕的,彷彿不敢打擾父子二人這許久未有的安寧。此時午後悶熱,外面的日頭明晃晃的,唯有殿中卻是蘊涼清靜,寧淡無嘈,身下的翠簟席亦是習習生涼,北堂戎渡打著扇子,送出陣陣涼爽,廊外風鈴叮噹輕響,依稀傳入耳中……北堂戎渡剛安靜聽了一會兒琴,忽然只聞調子一變,已然是換了曲子,北堂戎渡微微一頓,隨即嗤笑著推北堂尊越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我又不是卓文君,你彈《鳳求凰》做什麼?換一個。”北堂尊越似是在笑,卻不理他,只自顧自地繼續彈,北堂戎渡見男人不肯換曲,便又推了推對方的胳膊,笑道:“換一個麼,嗯?”
此時一殿清涼,琴上瓔珞綴著的珠玉幽幽流瀉著冷光,北堂尊越似乎是有些拿少年沒轍,因此手下一轉,曲調就已變了,北堂戎渡剛聽了片刻,就不由得以手扶額,微微舉眸,似是有些好笑,嘆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這《越人歌》還不如剛才的《鳳求凰》呢,我如今倒的確是王子,那你難道是這越人船伕不成?”
北堂尊越挑眉一哂,手上仍是徐徐撥著琴絃,道:“本王倒確實不會划船,不過你會不就是了?”說著,忽然側過頭去,毫無預兆地在北堂戎渡衣衫輕薄的肩頭上一吻,北堂戎渡完全沒有準備,被這舉動弄得愣了一瞬,只覺得北堂尊越的嘴唇十分溫熱,隔著薄軟的衣料,甚至都將那溫度一直烙在了肌膚之上,竟依稀有些發燙,令北堂戎渡微微一凜,本能地一斜肩膀,卻不防北堂尊越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上,這麼微微一掙,頓時肩頭薄薄的衣衫就鬆鬆滑落了小半邊,露出一點兒雪白的膀子,漆黑如夜的頭髮絲絲縷縷散在上面,墨色如氳,瑰麗難言,更顯得肌膚淨白勝玉,一瞬間就是傾國傾命的絕頂誘惑。北堂尊越見狀,眼神微暗,待回過神來時,滾燙的嘴唇已然再無阻隔地貼在了少年光滑的肌膚上。
北堂戎渡微微一驚,似乎覺得有些不妥,隨即飛快地看向北堂尊越,但北堂尊越卻沒看他,只是似有若無地從鼻腔中‘唔’了一聲,薄唇自顧自地在那圓潤的肩頭上徐徐蜿蜒,北堂戎渡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倒不是噁心或者厭惡,只是覺得很有些說不出地怪異,就好象一個孩子陪著興致勃勃的父親玩一個其實他自己並不熱衷的遊戲一樣,男人熾熱的氣息噴在肩頭,竟有點兒讓北堂戎渡生出一絲遁無可遁,藏無可藏的念頭……北堂戎渡縮了縮眉頭,一隻手臂不自覺地摟在北堂尊越的腰裡,低聲道:“喂,我怕癢,你又不是不知道……”
北堂尊越似乎笑了一下,在北堂戎渡肩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淡紅的齒印,便鬆開了兒子,一面替他拉上衣服,一